十月底的天气,京城已经很冷了,安可一个人坐在那架花藤秋千上,秋千架上的花儿她叫不出名字,但却觉得很喜欢,每日都会出来坐一会儿,手上轻轻的摩挲着花瓣间的绳索,心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百味杂陈的感觉。
她自己列出的那些条条款款的纸张也被她一气之下扔进了火堆里,抬眼扫了一圈这个院子,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有点搞不清骆玄清对傅嫣璃的感觉,若说这院子只是为了感谢她,她是不信的,因为在她的概念里,没有谁会记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喜好。
但是骆玄清记得傅嫣璃喜欢的样子,从“忆流居”的院门口开始,是一溜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十几米,就是一座小竹桥,桥下是潺潺流水。
安可住的屋子,四周都被池水围了起来,本来按着京城的气温,池水冬季是要结冰的,但是骆玄清却着工匠从别处引了温泉水进来,所以贤王府的这一处池水,四季都不会结冰,安可觉得,只这一点心思,就足以证明他对傅嫣璃是不同的。
轻轻晃了晃那架秋千,安可把视线转向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是一处二层小楼,楼下是卧室,楼上则是专为她准备的书房,里面放着的书安可也都看过,大部分都还喜欢,连接两层的螺旋状楼梯,在这整个京城都是少见的。
“小姐,天气愈发凉了,早些回屋子里吧!”听露双手递上一个暖炉,伸手拉了拉安可身上的披风和腿上盖着的绒毯,温声劝道。
安可好似没听到她的劝说,只是机械的接过暖炉,依旧凝神看着远处,等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了一句:“听露,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印象中的我,会不会做些你们没有办法接受的坏事。”
其实听露一直都在看着安可,虽然她不知道安可因为什么才会有如此落寞的感觉,但凭着她的了解,猜到安可一定是遇到了从未遇到过的麻烦:“奴婢心中的小姐自幼就一副菩萨心肠,见到路边的猫儿狗儿都要着人找些吃的,所以奴婢永远都不会相信小姐会做什么让奴婢无法接受的坏事。”
听露的话似乎给了安可很大的肯定,她转脸朝听露笑了笑,心下却一片黯然,想她来到大盛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快乐。
东方景拿来的那封信虽然已经被她烧掉了,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封信上说,左素仙离开的原因是有人毁了她的清白,而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是傅嫣璃策划的。
可能是顾虑到安可的感受,东方景在信里说的很模糊,但还是把安可给震撼到了,她知道在古代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她也知道有很多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法,但她没想到,傅嫣璃那样一个女子,竟也会因为爱而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
安可坐在那里还能想起东方景在信中对她说:如果可以,阿景不想把这些告诉你,可是嫣璃言辞恳切,阿景不想瞒你,但嫣璃须知,“通晓阁”的人也是人,所以这信息未必句句为真,阿景虽只见过你几面,但却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嫣璃勿需太过自责,很多事,忘了也好。
他再怎么想安慰她,也说她是有自己得苦衷,而非肯定的对她说,阿景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安可想象着东方景写信时的情景,不禁在心里暗暗说道:“他应该也觉得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了吧,应该也后悔结识我这样一个品行不佳的人了吧!”
她一个人静静的在秋千上坐了一天,连午饭也没有吃,听雨拿来的小点心,也原封未动的摆在那里,安可觉得此时的她身心皆已麻木,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问问傅嫣璃,她到底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即便她与骆玄清互许了生生世世,也不该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女子啊!
日暮西斜,天渐渐黑了起来,听雨站在一旁劝她回屋子劝的都快哭了,安可抬头看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继续下去了,毕竟那些错不是她犯的,她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况且如果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听雨她们几个会难过。
“你看看你,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都不肯啊?非得在我旁边一副哭腔的,你跟听露都快拿被把我围起来了,我想冻着都难吧,再说我身子骨哪就那么弱了。”坐了一天,安可也想通了一些,虽然她是顶着傅嫣璃的皮囊,但至少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只要负责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哪有人这个时节在外面一坐就是一天的,小姐您就是心里有再多的难处也不能这么委屈了自己啊,您这样奴婢会心疼的。”听雨撅着嘴满腔的抱怨,安可看着她,愈发的觉得这小姑娘是个真性情的女孩子。
安可扬起左手递给听雨:“行了行了,知道你心疼我了,我不坐在这儿行了吧,来,扶我一把,腿好像麻了,站不起来了。”
听雨一见她想回去了,连忙伸了手来搀她,却不想安可刚站了起来就妈呀一声坐了回去:“惨了惨了,真的站不起来了,你等我缓缓吧!”
“小姐,奴婢背您吧!这脚麻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奴婢力气大着呢,快上来吧!”听雨生怕安可一会儿再改变主意,赶紧蹲在了她面前。
安可抬眼看了看,听雨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比她还要瘦弱,赶紧摆了摆手:“我可不敢让你背,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是想让我在摔一跤吧!”
听雨刚想继续争取一下,转过头还没张开嘴巴,就听旁边传来一道带了丝怒气的声音:“她背不动,本王总抱的动。”
两个人同时转过脑袋,就见骆玄清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还没等安可反应过来,他就一个跨步奔到她的面前,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等整个儿人都落在了人家怀里,安可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想一边大喊一边誓死不从的跑下来,却在下一刻改变了主意。
自从两个人一起去了皇宫之后,安可还一次都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如今看到骆玄清这么对待她,就愈发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的,骆玄清对傅嫣璃的感情,肯定不是只有恨,所以她没有别别扭扭的非要下来,反而很安静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从今天开始,王妃不能在外面连续待超过一个时辰,如果再让本王发现,你们就等着领板子。”骆玄清进了屋子把安可扔在了床上,转身对着屋子里的丫鬟吩咐道,脸上一直都是铁青色,吓得所有人大气都没敢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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