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辗转难眠,总觉得夏穆瞒着我在做些什么。而就算我现在有胆子逃,也一定会迷失在这片密林之中。
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帐外传来,我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那倒映在帐幕上被拉长的影子教人不免倒吸了口凉气。加之林间呜咽迭起的鸟兽声,此情此景更是令人惊骇不已。我咬着唇,一声未敢吭,只是将缛子拉高把整个人蒙在下面。
我现在才知道,平时那个不怎么被我重瞧的唐庄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此时他在身边,我断然不会怕成这样。
就在缛子被掀开的一瞬间,我早将握在手里的簪子对着来人一阵乱挥。心想不论是谁,如此偷摸行径必然不会安有好心。
“是我是我。”握住我行凶的双手时,对方低声自报了家门。
我怔了怔,旋即凝眸看向面前那个一身夜行衣者,顿时就瘪嘴欲哭。
“嘘,乖,别哭。”在我出声之前,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眼巴巴的瞅着他,隔着他的手掌含混不清道:“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他揩了下我的眼角,满是爱怜。
“绮罗呢?”我拽住了他的手,如果就这样离开,不知绮罗能否蒙混过去。“夏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与我说话。”
“放心,他现在没空与你说话了。”他握住我的手,说的笃定。
直到天际泛白,我们登上山岗的时候往下看发现——林中营帐正在一派混乱中拔营离去。
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夏穆本想带你去见闻颜,以此来换取武陵道以及东丹临境的七座城池。若非早有防范,想必你该回到东丹认祖归宗了。”
“那他现在急匆匆的离去,又是去哪?”
“也许,他是急着回去拜天地,入洞房。”
我皱眉,“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啊,哦……”我恍然了悟,“是不是你从中使了什么坏,所以人家才这般火急火燎的回撤?”
他笑而不语,只是在瞥向东方的时候目光中闪逝过一丝不详之色。
回程的时候,我提出了回宫之后以猝死结束我的这个伪君子的身份。毕竟,再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太后,她完全可以握住这个把柄来要挟九夜。
闻颜,骗的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夏穆,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
“这事你不需操心,我会有分寸的。”
他总是这样,不论什么事都像是在掌握中一样。可不知为何,这件事情总让我放心不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有打探到我娘的下落,她是在西凉还是……”自从得知了真相以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娘亲。
揽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你放心,她会回来的。等到尘埃落定之后,你们母女二人一定会重缝的。”
我相信他,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食过言。所以娘亲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就在我们堪堪回到皇宫的时候,闻颜便就紧随而至。在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人已经进了泸安城!
*
“怎么办,在他进宫之前我先猝死罢?”我有些急不择言了,就怕他冲进宫来要与我认亲。
“那样,有人就有口难辩了。”
转身看去,却原来是倾尘从纬缦下走出来,还有唐庄。
“你来了!”我欣喜不已,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跟前,一瞬便就忘却了闻颜即将进宫之事。“这回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
唐庄倒是悉心,趋步上前托住了倾尘手,“她的伤势还未痊愈,恐怕是有心无力。”
倾尘却笑,“现在知道事态严重了。”口气中难掩活该你着急的味道。
对此,我觉得颇为对不起倾尘,当初九夜特地把她从东丹找来就是为了助我脱身,却因为我的一而再的胡搅蛮缠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你,你是……”这时我才注意到,倾尘与舒歌的模样竟如此的相似。而唐庄跟她在一起,她岂非就是……
“我希望不是。”倾尘略带着嫌恶,企图与我撇开关系。
我窘了。
“九夜,这笔账先欠着。现在,你最好是在我父亲进宫之前就说服他放弃这个‘儿子’。你摆了夏穆一道,这便是他送你的回礼。”倾尘没太所谓的说着:“听说,父亲打算把她带回国册立为储。”
“不可以,这样做岂非令两国的颜面扫地。”这样一来不但告诉了世人母后偷人,就连九夜也会受累其中。
“你们都留在宫中,我一个人去见他。”一直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
“我陪你去。”我担心,他们若是谈的不愉快,至少有我在还可以在中间缓和一下气氛。
“不,你留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他就这样信誓旦旦地说着,教我连担心也可免了。
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御书房里坐立不住。倾尘因为身子不适,在九夜出宫的时候便由唐庄陪着去歇息了。
*
一直等到子夜时分也不见九夜回来,倦意阵阵袭来时频频打起了呵欠。我晃了晃脑袋,强自打起精神。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九夜回来了,一下便从座椅上弹起。
“……”看到是香君,我顿时便泄了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香君手里拖着盘,对上我展颜一笑,“君儿见御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就给皇上送了盅参茶来。”
她捧起盅放到我面前,“夜已深了,皇上不若早些安寝罢。”说罢就走到我身后将我按坐回椅子上,指腹轻轻抚上我的鬓角幽幽揉着。
我松了松紧绷的神经,闭上眼。
待我喝了参茶提了神后,香君却娇羞滴滴的央求起我来。“皇上,你已经很久没有同君儿同榻共寝了呢。”
堪堪咽下的参茶差几没因为香君的这句话夺口而出,我说;“朕还要将这些积压的折子批阅完才能歇息,待过几日朕定去掖庭好好的补偿你。乖,快些回去歇息。”虽不似陶晚那般死缠烂打,但香君这突然其来的要求还真是让我一时无法适从。
只瞧她噘了噘嘴,一副不甚喜悦的样子,有些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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