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道:“是,是回来过,几个月前回来的,几天就又走了,那时弟在初阳台,未及遇上。”
林幸心下已有些猜测,看到兄长那窘迫的样子,联想到用晚膳时兄长的异常,更是感觉确定无疑,此时故意摇摇头道:“阿兄莫要糊弄于弟,二叔画技精湛,堪称江左大家,运笔老道,毫无滞涩之感,可弟弟我观此画,虽然着色艳丽,画的颇美,人物举止姿态也颇得神韵,可是运笔线条尚不够流畅,不似二叔所作。且二叔长于画风景,尤其是大范围的构图,甚少画人物,尤其不爱画美女图。其风格轻形而重意,往往寥寥数笔勾勒,便使得意境立现。观此作不但是其最不愿画的美女图,而且风格也与其大相径庭,工于细笔描摹,与二叔之画相差甚远,倒是与阿兄闲时练笔之作颇有相似之处,阿兄,此画莫不是出自你之手吧?”
林平之脸立刻涨的通红,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怎会是我所作,我天天读书习字,时间紧迫,怎有暇去画美女?都说了是二叔所绘,弟若不信我也无法了,天色已晚,我有些困倦,先行回房歇息去了,弟也早些休息,莫要累着。”说罢落荒而逃。
林幸之笑而摇头,暗暗叹气,心道:“小哥哥是喜欢上这丁氏女郎了吗,唉,青春期啊,这喜欢的可真不是时候,人家都要成婚了,哥哥的心思,岂不注定要成为一段无疾而终的单相思?不过也不能怪哥哥花痴,这丁氏女郎确实长的颇美啊,连我看了都动心,只可惜我还太小了,连哥哥都赶不上,我就更别说了。唉,姐生我未生,我生姐已嫁,悲哉!”
……
时间很快过去一周,到了后一周的日曜日,丁氏族人虽还是有对丁氏女郎嫁与寒门子弟颇有微词者,但既然都要举行婚礼了,这婚礼还是不能太寒碜,还是要风风光光的,否则会更落族风。
林氏一家人也前去观礼了,钱塘县上的各大士族以及稍有些实力的庶族家族都到齐了,士族们基本都是来看丁氏笑话的,看看丁氏怎样行士庶联姻的惊世骇俗之举,庶族们则是表达出各种羡慕嫉妒恨,陈氏能与丁氏联姻,日后族望上升是可以想见的,自然而然的要高过这些庶族一头了。当然也有人是诚心来祝福一对新人的,比如林氏一家。
不过不管各家是抱什么心态而来,表面上还是各派出代表说上一堆好话,送上贺礼,然后接过自己的那一份红包。林平之看着手上的红纸包,心里只感觉空荡荡的。他现在后悔自己未什么不能早两年出生,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努力一些,学识好超过陈氏郎。
林幸本以为林平之不会来参加这对新人的婚礼的,没想到这小哥哥还是来了,难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眼睁睁的看着梦想破灭的那种心碎的感觉难道很爽吗?林幸有点不能理解哥哥的想法。
无论如何,这一对痴男怨女算是顺利成婚了,创造了士庶联姻的当世传奇,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为人所津津乐道。
不过,故事还没有完。或者说,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很快,丁氏女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产下一女婴,取名陈润儿。
那一年,丁氏女幼微十六岁,林平之十四岁,林幸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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