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杀未遂,我就害怕了,我希望她能够幸福,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她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她跟向惜的爸爸纠缠不清,那天晚上在学校门口恰好被我和向惜看到了,我找了各种理由和借口给向惜,我帮妈妈做足了掩护工作,我欺骗了她,我欺骗了我的老婆,我该用何种面目来见她?我真是自私得很,我只在乎自己的妈妈,而她的妈妈,却彻底被我忽略了!”没有穷尽的后悔折磨着他,让他良心接受着谴责,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他狂烈地摇着头,让天地更疯野地许转,他一遍又一遍的骂着自己,他睁着深邃得让人心疼的眼睛,他在问苍天,他不知道自己还又没有未来,他更不知道自己还又没有可能得到她的原谅和赦免。
看儿子如此饱受摧残,做父亲的一颗心,早已血肉模糊了,他忍了忍,压下颤抖的鼻音,将他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暖暖的体温像大毯子一样包裹着他,不允许他任何的摇晃继续,他重复着小时候经常做的动作,拍抚着儿子早已宽阔厚实的背脊,“你瞒着她,也是情非得已,小惜这般明白事理,不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的。”
“但愿如此吧。”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潺潺流下,淌在慕向惜露在外面的那只清瘦雪白的手腕上,滴滴晕开,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声哀叹,老父无能为力的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时而吵吵嚷嚷,时而脚步匆匆,时而静静悄悄,时而哭声泣泣,时而哀声顿起,最后,一切,归去沉静……
睡梦中的人儿,历经了几个晚上,终于从混沌中慕醒了,她的手指微动,她睁开迷蒙的眼睛,透过一层层不知何故覆在瞳孔上的水意,虚虚幻幻之中,入目的便是一张写满了懊悔的俊脸,她呆呆的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他那双深黑的眼眸,凝满了恸心透髓的悲痛,那种绝望的痛,无边无际,就这样,她凝固在他的目光下,泪水莫名的从她眼里掉落,发出了虚弱的俨然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呼唤,“老公……”
嘴唇一张一翕之间,千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溜走在她温润透明的指尖,那沉睡至今的心弦再次被悄然拨动,悦耳的声音却积淀了岁月的痕迹,什么也逃不过沧海桑田的变迁,掩埋在最深处的痛,就这样清晰的回荡在彼此的耳边。et
千年前的相遇,他还在伊人的怀里;
这次的重逢,他却伏在她跟前哭泣。
为何?为何?
被她唤醒的男人一脸的迷茫,似乎隔了很久才发现,原来这呼唤来自他刚刚从茫茫红尘中寻得的爱妻,帐暖迤逦也不过是昨夜之事,经历了一晚淋漓的蜕变,凝脂的肌肤,莲荷的手臂,遗着满足的光辉,宛然一张新妇的面相,在洞房花烛之后的隔日早晨,对枕边那人惺忪咦唔一声‘相公’,他微微一笑,如果能够回到千年前,那该多好!
唇齿间犹自带着来自于她身上的芳香和甜美,而今……
而今,红烛未熄,丧白之事却接踵而至,需得披上那寒意沁人的麻衣,扬一抷净土,掩去一人芳魂,现实呵,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心里不由得凄凄怆怆,他皱紧眉头,强着将一切咽下,但那痛苦就象一柄又薄又利的刀子生生的钉进了他的心脏,逼迫着他的眼角又泛起那罕见的湿热,“老婆,醒了?”
他涩涩的问候。
她娇嗔的怪怨,唇角含着幸福的微笑,“昨晚,你把我弄痛了,肚子有些痛,身体到像在还没有恢复过来,都是你这坏蛋的错!”
原来,沉浸在远古的不是他一人,还有她,依然徜徉在梦境中……
该不该把她叫醒呢?
这个想法刚刚在心头泛起就被他压下了,不!他不要!这抹笑容犹如绚烂的礼花,他不忍心把它熄灭,好吧,如果她傻,他跟着一起癫狂痴傻;如果她不愿意醒来,那么,他陪她一起睡去吧!
“对不起,以后我轻点,好不好?”伸进暖暖的丝被里面,为她轻抚着腹部,犹如羽翼般的抚触,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他难得的小心伺候引得她满面粉红,“其实,没关系的,我喜欢,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
“真的吗?”他苦笑,原来,他留给她的,只有痛!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失败得很!
她点头,一刻的沉默之后脸上大放异彩,揪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沾沾自喜的像个兴奋的小姑娘,“昨晚的烟花真好看,是第一次有人为我这样做,真的好开心好幸福啊!”
“嗯,如果喜欢,我经常为你燃放。”
“老公,你知道我许了什么心愿吗?”她神秘兮兮的附在他耳边诱惑。
“不!宝贝,不要说!”他神情严肃的点住了她的唇,微微凄惶的脸僵硬的拧出一丝宠溺的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她煞有介事的重重点头,是啊,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嗯,一定要等到那个愿望实现的时候再说出来,一定!
慕向惜又沉沉的睡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青梗山的别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把自己这具身体包括灵魂交给了那个男人,所以,海角天涯,她都不怕了!
她被他禁足了,他只允许她在这个卧室活动,他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宝宝需要她休息。
所以,她很乖的躺在床上,她不会寂~~寞,因为每次睁开眼睛都有他陪着,可是,这次,有些不同了,站在窗边的除了许南川,还有她的爸爸,几天不见而已,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她迷惑的揉揉眼睛,诧异的看看这个自己快要不认识的男人,再把询问的眼神探向许南川,“阿川,我在做梦吗?”
最近几天,她感觉自己经常神志不清,还会做梦,做些乱七八糟的分不清真假的梦,梦里有黑红的血液,还有她的妈妈,上一刻正笑得酣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悲怆的哭泣,最恐怖的是,妈妈有时候就像是疯了一样伸着通红的双手过来抓她,让她吓得躲在自己卧室不敢出去。
唉,生生死死,亦真亦幻,她几次都大叫着醒来,然后被许南川抱在怀里安慰,她被医生告知是因为胎儿不稳的原因造成的,很正常,所以毋需担忧,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能够安然若素,头脑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在飘啊飘的,像是家里的那个狭窄的浴室,氤氤氲氲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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