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一阵,披衣下榻走出营帐之外。
月光下,祁舜独自一人而立,他衣衫整齐,默默地注视手中那柄锋利的轩辕剑。
云萝蓦然发觉他右手微动,眼前一道血光迸闪,剑尖早已掠过他的左臂上部,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而他此时的神情,却似充满着愧悔与内疚,如此行为更似是因负疚而惩罚自己。
她忍不住一阵心疼,不由自主地向他飞奔过去,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剑,看着他说:“不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你这些天在战场上受的伤已经够多了!”
祁舜的黑眸注视着她,脑海中的情绪如江海翻腾,他任由她抢走轩辕剑,淡淡说道:“我沒事,回营帐去歇着吧。”
云萝含泪抬起头,追问道:“是因为我……你才这样惩罚自己,对不对?是我们刚才在一起所做的事情,让你觉得难过,对不对?我今天听见你和冷大哥提起我了……请你告诉我,我和你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祁舜瞬间如被冷水浇过头顶,他万万料想不到她会突然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依然保持着冷静,肃然说:“我和冷千叶所说的都是行军备战之事,你什么时候听见我们说起过你?”
他早已决定,即使她得知事实,他也决不会承认所有的一切。
他的云萝是如此单纯、如此柔弱、如此纯净,他甚至不忍心再给她一丝一毫的伤害,让她能够如他一般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只有尽可能地隐瞒真相,才能最大限度地让她保持平静。
云萝沒料到他依旧矢口否认,摇头说:“我听得清清楚楚,决不会错。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真的与我有关的话,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你这样伤害自己,一定与我有关,”她咬唇忍住眼泪,接着说:“我给你惹來麻烦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祁舜避而不答,携着她的手返回营帐前,举手掀起营帐前的帷幔,淡声道:“外面天寒风大,当心着凉生病。”他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的巡逻营卫士兵们,语气增添了几许温柔,说道:“不要胡思乱想,等战事完结我就带你回去举行婚礼。”
云萝感觉他放开了手,心底立刻升起一阵孤独和无助之感,她知道再问也不会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更不能当着那些营卫扑入他怀中,忍痛抬起头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他脸色和缓,点了点头。
她鼓起勇气,问道:“假如我今生今世注定要给你带來麻烦,你以后还会喜欢我吗?”
祁舜的黑眸透出几分光亮,他语气虽轻却坚定无比,低头说:“当然。”
云萝得到他的肯定回答,迷惘的神情略有改变,她抬眸定定地注视他片刻,恢复了乖巧温柔地模样,转身进入营帐内。
祁舜眼看着她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直到一名巡逻的营卫近前行礼,他才感觉到手臂上传來一阵阵的痛意。
今夜之错,与花溪之错并不相同,云萝毫不知情,错的人是他。
他还是沒能控制住心中对她的渴望,这种行径与禽兽无异,他割破手臂以轩辕之血向列祖列宗请罪,并立下血誓,假如要因此遭受上天惩罚,只愿苍天降罪于他一人,他不要他最心爱的女子承受任何痛苦。
次日清晨,祁舜如往常一样早起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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