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王所说,就算证据确凿,陛下对于皇长女还是会不忍心处置。那么,万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皇长女不能因此获罪,大王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南院大王府邸的书房内,萧宓与心腹夏鄞煦对坐密谈。
夏鄞煦官拜从二品南院督军大将,与萧宓自幼熟识,自追随萧宓以来一直对其忠心耿耿。
萧宓听了夏鄞煦的判断后轻轻叹了口气,“都说母皇办事雷厉风行,乾纲独断,可那是当年。如今她做事越来越瞻前顾后。你说的对,如果此次不能将大皇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她将来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我们。”
“陛下其实也不是瞻前顾后,臣认为陛下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皇长女犯了弥天大罪,但也毕竟是她的骨肉。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叫她痛下决心诛杀自己的女儿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萧琛不死,就会轮到你我。况且今日贵君大闹眷延宫,本王就算为了父君,也绝不能叫萧琛继承皇位。鄞煦,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是最没有威胁的。”辽皇共有四位皇女,二皇女不问世事,三皇女体弱多病,一旦铲除了萧琛,萧宓继位之路就一片光明。
对于萧宓的决定,夏鄞煦百分之百的赞同。她微微一笑,“大王当机立断,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南院现有四十万兵马,都以大王马首是瞻。臣别的倒不担心,咱们私下动手并不难,只是要找一个叫陛下也觉得合理的说辞才好。”
“难就难在这上面。”萧宓沉吟片刻,“要让母皇觉得大皇姐该死,而且还必须死,唯今恐怕只有一条路。”
“大王指的是……?”
萧宓抬起眼望着夏鄞煦,“鸾安宫……”
“大王……”即便已经隐约猜到萧宓的打算,但听到萧宓亲口将鸾安宫三个字说出来,夏鄞煦心里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只听萧宓继续说:“凡人皆有弱点,本王这位大皇姐生平最喜好美色,听说她觊觎鸾安宫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鸾安宫住着辽皇近几年最宠爱的沅君,虽然品级不如贵君与康君,但辽皇给了他最超然的优待,他也是全宫上下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辽皇寝宫紫坤宫的君侍。
夏鄞煦略略寻思道:“大王,沅君可是咱们这几年处心积虑安插在陛下身边最有效的耳目,难得他长相酷似先君后,陛下对他尤为宠爱,不到万不得已,咱们绝不能牺牲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萧琛气焰嚣张势力壮大,咱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与她必须争个你死我活。如果沅君还记得当初他发过的誓言,此刻就是他投桃报李最佳的时候。”萧宓的口吻云淡风轻,但寥寥几句就已经决定了一个活人的生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争夺皇位的道路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更何况需要牺牲的只是后宫众多君侍里的一个。
夏鄞煦点点头,“大王的用意臣完全明白,可万一沅君不肯从命又当如何?”既然沅君是计划的关键,那么他的态度就意味着计划的成败。
萧宓沉默片刻,“慈太君下个月初就要远赴宗庙清修,你只管传话叫沅君想办法陪着去,其余一切都不要讲,余下的事咱们自行安排。”慈太君是先皇侍君,每年都要去庙里为先皇诵经,往常总有后宫侍君陪伴前往,所去的地点凑巧在北院行政统辖区域内。
夏鄞煦有些踌躇,“这、这合适吗?”
“去办吧!”萧宓抬手阻止了夏鄞煦的未尽之言。夏鄞煦知晓萧宓这已是下定决心,便领命躬身告退。
当夜,夏鄞煦通过惯用的渠道将萧宓的意思传达给了沅君。
次日,萧宓请旨向康君辞行后,出了眷延宫路过僻静的丹枫林,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背后喊住她,“四公主请留步!”
萧宓回头,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沅君殿下?”
按照辈分,沅君是辽皇的君侍,也算是萧宓的长辈。当着沅君宫里两名侍从的面,萧宓很快对沅君躬身施礼,“沅君殿下安好。”
“四公主安好。”沅君还礼后,便吩咐两名贴身侍从原地守候。他走到萧宓跟前柔柔一笑,“与四公主好久未见,听说康君殿下身体报恙,不知可大安了?”
两人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走向丹枫林深处。丹枫林里栽满了枫树,这个季节枫叶还是绿色的,所以很少有人来观赏。两人驻足观景亭中,萧宓确定四下无人这才竭力压低声音埋怨道:“你不该来见本王,有什么话难道不能托人传出去?”
“大王,夏将军昨夜派人传达大王的命令,玉儿琢磨着大王即将离开幽州,玉儿也要陪同慈太君离宫远行。这一走不知今后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玉儿只想临行之前见大王最后一面。”沅君闺名阮玉,玉儿是他的小名。他讲这番话时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依恋与不舍,还有那种即将与心爱之人分别的痛苦悲伤。
萧宓仍试图隐瞒,“你不过是陪同慈太君去庙里静修,两个月之内便会回宫。本王虽然受了母皇的贬斥去打扫皇陵,但相信也不会投闲置散太久。怎么就说再也不能相见了呢?”
“大王是真的要去打扫皇陵吗?大王也只是要玉儿去陪慈太君静修吗?”沅君天生丽质,就算是勉强的苦笑,也犹如娇花绽放,掩不住令人惊羡的姿容。
萧宓扪心自问,当初若不是因为沅君这等容貌,她决不会将他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
她把他养在府里一年多,日日派人教导他琴棋书画,行为举止。连先君后最喜欢哪首诗,最擅长弹哪支曲子,最中意哪道菜色都教导的分毫不差。
也算沅君有慧根,短短的时日内竟脱胎换骨,从一个被掳略的奴隶蜕变成一个辽皇心目中与先君后几乎毫无二致的大家闺秀。
接下来与辽皇的偶遇就变得顺理成章。沅君进宫之前,萧宓就已经为他伪造了极体面的身份。辽皇只认为得此男子是上天怜悯她丧元配之痛,根本就不清楚这是女儿暗中设下的棋子。
一朝伴在君王侧。沅君自打进宫后艳压群芳,独冠后宫,连受宠多年的贵君与康君也不能与之比肩。
对于萧宓的安排和命令,沅君都是尽心尽力地完成。这两年来,萧宓时常通过沅君了解到一些辽皇在毫无戒备下的言谈。其间或对她有利,或对她不利,她总能利用这些消息来不断完善自己,令辽皇对她日益倚重日益信任。
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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