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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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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十五王学习入军机 乾隆帝政暇戏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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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爷慌,小姐急,娘姨忙。

    思春便问:“怎的就大家这般张忙?”怀春唱道:

    有客虽速亦不至,榴红照双眼盲!

    乾隆方鼓掌叫了声“好!”怀春接口又唱:

    屈原此日汨罗死,伍员此日胥江亡。

    诸君此日忽不见,岂与二子同徜徉?

    逢春便接:

    申江之水深百尺,容君百辈竟难测。

    一声低唱等郎來,泪珠点点衣裳湿!

    衣裳湿帐中,化作望夫石,君不见,多少恩情话不休,大言挥霍买风流……

    乾隆便回顾和珅,叹道:“关睢之情人于俗语,正是大雅之音,谁说这曲子俗呢?”和珅正低着头想心事,听见说话猛的一个憬悟,赔笑道:“主子说的是!奴才哪懂这些个呢?”舐舐嘴唇又道,“大约潞河驿的军报又递进大内了。奴才惦记着这件大事呢!这么着,主子难得宽怀一日,且让这几个孩子陪着乐子,奴才出去瞧瞧,若是不相干就罢了,要紧的事报进來主子裁夺。这么着可成?”乾隆跷足瞑目,偏着头双手按节和拍,已是听得心往神驰,只摆了摆手。和珅最知趣的,无声打了个千儿恭肃却步退出,犹听怀春婉转歌咏:

    昔日桃源许问津,此时咫尺天涯远。

    恨何长?情何短?万千愁绪谁能遣……

    想着乾隆沉迷若醉的模样,和珅抿口无声一笑,转身去了,因见刘保琪从澹宁居殿后绕过來,便知是刚刚和颙琰说话下來,便招手叫过來,笑着问道:“十五爷还有话交待你么?你几时离京?”

    刘保琪背手蹈步正想心事,见和珅招呼,忙笑着几步赶过來,说道:“上回礼部娄光杰说,贵州偏远,生员童生起讲八股,用的还是吕留良的《春秋讲义》。吕留良是先朝钦定的逆犯,万一文章考卷里露出一句半句违碍话头,磨勘出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这都毁版厉禁几十年了,穷山僻壤里头仍在讲逆犯著的书!也沒有为这个再发明诏的理,所以得请十五爷示下。”和珅听着觉得有点匪夷所思,问道:“十五爷怎么说?”刘保琪笑道:“十五爷说不但云贵,广西也有这样的事。请示万岁爷,万岁爷批了三个字:‘知道了’。十五爷说可以印些明版四书讲义,颁发到各县学宫,皇上说知道,就有什么纰漏也不至怪罪臣下的。后來又说到采办圆明园木料的事,云南运大理石料贵州要修路,还有铜政上头私自运铜到广州,铜矿工人里头有邪教煽惑闹事,叫我学政上头留心,不管分内分外知道了就要报上來。十五爷是个细心人,反复叮咛了许多,说阿桂要进來,我才出來。”

    颙琰细心,和珅当然知道,他自己更是个精细人,说圆明园采办木石,就有自己的事,因问道:“阿桂已经到了,这么快的?----修路的事十五爷怎么说的?”

    “料价太贵了,修路的工银也高了二分。”刘保琪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正经差使,十五爷说等钱沣进说再说,我预备明日个就上路,和中堂贵州有要办的事么?”和珅一边漫步走,听他说到圆明园的木料和修路工银,心里咯噔一沉,银子是工部和刘全核定的,内务府奏进说由贵州藩库出项,等于是黔省和朝廷两头出钱报销一头,多出的差价有四十多万两,虽然沒敢提出來,其实已经进了刘全的私账。本來贵州藩库存银不多,为避钱沣耳目,这多出的钱都从铜政司开销。内务府、崇文门税关、工部、户部和贵州藩司铜政司四五个衙门的扯皮烂账,料是神仙也查不清,难道钱沣居然嗅出了什么味儿?这件事抖落出來,跌落进去的京官就有上百,要杀要黜,头一个就是他和珅!……和珅想着已是乱了方寸,脸上呆笑着,耳鼓膜嘤嘤乱响,心跳也急促起來,刘保琪诉苦,什么差使难办,手里沒铜不敢横行,百姓穷苦沒人读书,文教之风连豫陕甘都比不了……诸如此类的话头,只恍惚听了个大概,直到刘保琪问:“中堂能不能再多拨几万银子?”才猛地回过神,慌乱地问道:“不是已经拨了么,这又作么?”刘保琪一笑,说道:“方才回过了的嘛!印书,还有各县簧学都分一点,我新官上任,借中堂的势放一把火。”

    和珅偷偷舒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來,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事不能靠朝廷,一开了例各省都要,沒法子应付……”他沉吟着,忽然灵机一动,笑道,“不过你新官三把火能想到我,这也是缘分,我从园工余银悄悄拨给你八万。你晚间到我府去见刘全,叫他给你办,我还有两个人要到贵州出差,你们一同走,驿站里招呼他们也方便些----你造个单子,一个字也不要提什么修学宫。明版讲义是十五爷批的,就在这上头作文章,别人也就不攀咬了。”刘保琪听他打官腔,已经沒了指望,见说“八万”,喜得咧嘴儿直笑,沒口子答应着:“晚上一定來!有八万两银子,我还可以各县再加两名凛生钱粮,中堂这功德大了……”说着,笑眯眯去了……和珅一脸笑容看着他背影转过竹林,这才转过身來,一步一踱踅向东书房,一路走着心里绞盘轱辘思量:钱沣向自己动手了!而且一上來就是杀手铜,就像鼓儿词里说的什么“断魂棍”“无形枪”來无影去无迹!若单是这一条也还罢了,可怕的是自己事前一些儿不知钱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在贵州他几乎沒什么耳目----大晓得这个白面书生揣的什么证据亲來北京!更令人心怵的,现放着一位“十五爷”和钱沣交好,与自己从不交心,瞧乾隆面儿脸上敷衍而已,就是乾隆,对钱沣的信任还在自己之上,几次透出口风说钱沣是“大贤儒生”。他心中自知乾隆亲呢爱重,这份恩情也不过像东家善待善于理财的账房先生,闲时能陪着主人逗闷子取乐的奴才罢了,怎能和这位“辅相秉国”之材同日而语?----本來想派两个人到贵州用银子弥缝补漏,把各处账面走平的,和珅此刻忽然犯了狐疑:焉知钱沣沒有预作绸缪,放了卧钉子等自己的锯?----灭了他!----和珅心中电闪般划空一过,随即又变得犹豫了:钱沣不是微未小员,是起居八座的封疆大吏,怎么动手?一个失漏败事就是祸灭满门,就是成功,情形也与国泰大不相同,朝廷也沒有凭空死一名大员不穷治追究的理,叨登起來,刘墉阿桂各部院清流都会一窝蜂拥上來……事到临头,和珅才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不稳当的靠山,连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沒有,真正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正想得心乱如麻毫无头绪,见卜仁从东书房山墙捧着奏事匣子趋着步子过來,忙收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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