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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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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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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荡漾,岸边绿树掩映,水湾环境各色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微微起伏的小丘陵上,有斜坡式、方顶式、罗马宫廷式的房顶,有红的、有蓝的、有白的、有紫的,也有灰色的。

    可见到我们中国的歇山式的,浓密的树林就在这些色彩各异的建筑中摇曳生姿。我站在氤氲芳草间,望着湖面美景,不禁神驰慨然,我们的建筑师怎的便只晓得设计麻将牌、火柴盒、手机那样的楼?他们似乎是色盲,怎的总是认定了灰色?在旁陪同我们的封先生指着远方说:“那是我们老板的办公处,从这里水面上去,我们又开发了更大的湖,更大的人工岛还沒有办完,但产权已经定了……湖那边是别墅,再向北是水上超市,也是李先生的-…一”我不禁暗自惊叹他的富豪,但眼前这用旧锡矿坑改造的人工湖,废矿土堆成的丘墓,在金马酒店四周景观的配置,沒有相当的人文素养不可能办到。

    按照日程安排,当日中午,我们驱车去大使馆,拜会大使。沿途风景依然秀色可餐。封富强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热情稳重,马來语、英语、华语都能操作自如,他介绍马來西亚人的收入、物产,介绍汽车拥有量、各个沿途地名的由來,与中国的渊源关联,口似悬河,几乎见到什么便说什么,我指着窗外一大片铁锈色石块顶标志房说:“穷人也还是有的。”他坦率地回答:“这是贫民区,我们的市政建设一时还不能解决。”从他那里,我知道了,这常年常青的阔叶林,叶子怎样更新换代,知道这国家平均两人便有一辆汽车,知道了“敦”、“丹斯里”、“拿督丹斯里”种种爵位,知道了马來本地人享受的种种优惠,华人在马來经济、政治诸方面的地位,华人为了生存,甘心承受种种苦涩含笑的含泪的社会心境。汽车婉转在吉隆坡泛着热气的街道上穿行,悠然到了使馆区。封指着一带围墙说:“这是美国大使馆。有钱,怕死。九…以后加固防护内弹。你看他们护得多结实。

    他们紧挨着伊拉克大使馆…一”满车的人神情贯注地听着,不知不觉地,已经进了胡正跃的大使官邸他年轻得让我吃惊。我们到他的官邸,他已在大厅门口迎候。握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大使派來接我们的官员。他人不算魁梧,修洁且整瑕,举止言谈从容优雅,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上下,已是老练的外交家形容。

    官邸里壁间廊下,摆设着一些名人字匾和古玩,但数量不算多,装被修饰也很简单,整个看去有点空旷,简朴得像是正在草包。他边带着我们浏览边说:“官邸建筑规模不小,但还沒有真正搞好,刚刚租來不久……”我听着,心里想,这无论如何都是正当的财政支出,随口便问:“您怎么不买下來它¨”他笑着摊摊手说:“恐怕要几千万马币呢,我一时还办不下來。”

    他和冯其庸先生的不少朋友有渊源。他们谈字、品画、玩赏古董,谈得很高兴投机,有点相见恨晚的样子。

    我们一同随意散游----这是异国土地上我国租來的一块空地,青茂浓绿的常青树、温润清简的房舍,壁间的图书、丹青、古色古香的陶瓷,都是我们故国的情韵,踏在这静谧的庭院里自是别有一番温馨思绪。

    午餐很随意,大使如数家珍地一一谈起两国文化交往情形,谈中央首长來马方访问情况,谈起这次我们來前,他已向外交部李肇星汇报过马來西亚的这次文化交流活动。从文化角度两个国家要加深加密來往,增强联系纽带的韧性与弹力。我谈起“十六大”期间李肇星打电话找我,我不知李肇星何许人,在电话中支吾良久的笑话,我谈到二000年夏日我去新疆的感想,风土人情乡俗民意,谈到新疆建设兵团的艰苦与困难,也谈西部大开发应该加上“文化开发”这个概念。胡大使听得很专注。问我:“这些看法你在十六大上提了沒有?”我说:“草案讨论时谈过。”胡大使说:“这些都很重要,我也可以向中央建陈。”

    据后來听到的,胡大使并不是我国派出的最年轻的大使,但比他更年轻的似乎不多。依照常例,国内來的部级副部级领导,他也只是來时见一见,去时见一见。但我们这次去,几乎我们每次聚会都有他的影子,他都要发表即时演说。落落大方的谈吐,恰到好处的风度,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妹妹卫平说:“这个人真了不起。”

    大使是什么?其实他真正的意义就是我们国家派出外国的钦差大臣,专门与所在国人民交朋友的使者,那当然还有其更广义的蕴涵。但主要的也无非是这两点,我注意他每次演说,着重点就在于“增加互相了解,加强多方联络,文化交流,巩固发展友谊”这几条上。思路清晰,敏感,处事练达机智。“在家靠娘出门靠墙”,在马來,胡就是我们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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