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第(1/2)页
來讲课的老师是一个年轻人,小平头,大热的天,西装笔挺,走到讲台上,用一种比公务员更加公务的眼神环视台下。
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强哥自小到大,经历课堂无数,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好的课堂纪律。坐着或站着挤着的人,年纪有二十出头的也有三十开外的,无一例外都露出虔诚的面部表情,像把人生的未來全押在这么一堂课上。
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却恍在梦中。
小平头开口,自我介绍说:鄙人姓白,名居易。
台下哄然。
白居易说,各位同学,稍安勿躁,白居易,是我的网名,不是爹妈给的。我想告诉诸位,人生就像你的名字,改不改由你。
台下有人鼓起掌來。
接着,白居易拿起手中一本简易印刷的“书”说,看,这是鄙人编的,里面除了鄙人的考试心得,还汇集了历年的真題精选,如果大家报名参加我们的协议班,就可以看到鄙人八次参加公务员考试冒着极大风险**带出來的真題。接着,白居易就给大家展示了他的“作案工具”,一支**笔。
投影仪中的画面摇摇晃晃,展示了考场环境和模模糊糊的卷面。
台下议论纷纷。
考生们都知道,全国各地公考的真題卷子随处可买,唯一上海的卷子是买不到的,也不指定复习用书。考霸们都会告诉你,一定要多做真題。因为考试院那些老家伙,不会勤快到出一套卷子编一套題,都是摘用的历史考題。屡败屡战的斗士们也早已总结出这套经验,每回考试便强记一些考題,为下次铺路。
培训学校的老师都是考霸,学校会替他们报名参加各类考试,因此个个身经百战。白居易坦言八次公考,笔试上线五次,面试通过三次,都放弃了。这次也将与大家一同参加考试,若是大家在考场中遇见他,请不必大惊小怪。
下面有人问:老师,你能考上公务员,为什么不去?
白居易说,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进组织的。我更愿意成为你们的老师,不夸口的说一句,我在这一行也是个名人,呵呵。诸位同学想必都听说过我吧?
台下有些纷乱。
萍萍悄悄问晓雯:“这姓白的很有名么?”
晓雯摇头,说:“不清楚。”
白居易显然不满意台下的反应,就指着前排的一个人问:“这位同学,请问,你是从什么途径知道我的呢?”
白居易问的正是强哥。
强哥如实说,今天以前,闻所未闻。
晓雯急得暗中拧了一把强哥。
白居易又问晓雯,这位同学,你呢,肯定听说过我吧?
晓雯忙答:“久仰,久仰。”
白居易提高声音问所有人:“诸位都听说过我吗?”
久仰,久仰。
台下异口同声。
白居易哈哈一笑,说,有进步,但谎话说得还不够真诚。诸位要记得,进队伍的基本素质就是“把人话当鬼话听,把鬼话当人话说”。一定要把心灵扭曲过來,不然你会很惨。
众人皆如醍醐灌顶。
接下來是分析真題卷子。其实是核对答案,晓雯与萍萍对完一算,只得了二三十分。不免忧心忡忡起來。
白居易老师说,由于时间有限,今天不能一一给诸位细解。有时间可以报名参加我们的培训班,最后,祝愿同学们前程似锦,人人捧上金饭碗。
不出强哥所料。世上从來就沒有免费的午餐。培训学校的这堂免费课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却充满暧昧。就像站街的小姐,对行人频抛媚眼露出大半个胸罩,这便是广告,你要动了色心,自然得给钱才能上。至于能享受到什么服务,玩出什么名堂,还得看你肯出多少血。就培训而言,名目众多,费用不等,有笔试提高班、系统精讲班,全程协议班,点睛冲刺班……只有拿不出手的钱,沒有开不了的班。
一堂免费课听下來,有三分之一的人报了培训班,三分之一的人在犹豫之间购买了教材。报了名的被告之,那些教材不用看,沒有用。买了教材的,被告之,培训班另发的内部资料,比教材更管用。只有少数人,或者舍不得钱,或者挤不出时间,犹犹豫豫地走了,打算“裸考”。
萍萍很干脆地报了国庆为期四天的协议班,培训期间包住宿,3000元,笔试若上不了线,可以退回一半钱。萍萍说,如果上线,多花一点钱也是划得來的。如果不上线,还有一个安慰奖。
晓雯劝说她,药店国庆是沒得休息的,请这么多天假,肯定不行。
萍萍说:“晓雯,你还打算在那破药店待一辈子么?”
“当然不。”
“那就是了,要是不准假,我就炒他们鱿鱼。本來就是一只破饭碗,丢掉也沒什么可惜的。”萍萍反过來做晓雯的思想工作,动员她也一块参加培训。
晓雯为难地说:“我们一个月的薪水加班加点才2000元呢。”
晓雯沒來上海之前,误以为这座国际大都市流光溢彩,纸醉金迷,月收入动辄上万,直到自己亲历了,才知道那是严重的两极分化。金字塔的顶部是尖的,大头永远在底部。她这两千收入还包括了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向人推销保健品的提成。那些保健品沒有药效也吃不死人。若少了提成那块,连这点钱也拿不到。
晓雯拉着萍萍的手,招呼强哥离开。
强哥忽然说:“晓雯,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听白居易一堂课,胜读十年书。我听你的,也去考一回吧。培训想必总有好处,不过我那几天正好沒时间,这样吧,你去替我听听课,做好笔记,回來讲给我听,OK?”
“请我当传声筒呀。”
“是当复印机。怎么样?”
“成交!”
强哥送晓雯和萍萍回到住处。
高架上一路塞车,开了很久,终于,晓雯说“到了”。
那是一座雄伟的大厦。
“你们住在这儿?”上海基本上是寸土寸金,以晓雯她们的经济收入,居然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不免让强哥有些吃惊。
“进去坐坐?”萍萍热情地说。
“强哥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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