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自我吹嘘的模样让叶晓枫难以忍受,想到他和疯子的照片会出现在同一期的《新锐艺术家排行榜》杂志上,叶晓枫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然而,事情是早已定下來的,因而叶晓枫只好硬着头皮,在布置好的背景前接受录音采访。除了采访他俩之外,昙城某经济学家也被邀请过來了。经济学家要现场对他俩的艺术品价值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估测。
“今天把你们两位老师请过來,一方面是希望就你们在欧洲市场上的拍卖情况,谈一下各自的看法,希望两位能各抒己见。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两位老师以前是在昙城艺术村创作的,作为曾经的战友,你们在将來的艺术道路上,会不会变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年轻的采访记者说。
“竞争是一直存在的!”记者话音刚落,疯子就抢先说,“不管是在艺术村还是现在、将來,当代艺术都竞争惨烈,因而我和叶晓枫今天能坐在这里,首先要感谢大家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鞠个躬,谢谢大家!”
叶晓枫朝疯子瞥了一眼,觉得他总算说了句人话。
“其实以前在艺术村的时候,叶晓枫的画风并沒受到行内朋友的重视和认可,相反,大家还排挤他,说他的画不行。”疯子接着对记者说。
“为什么排挤他,不认可他的作品?胡老师,您能不能详细谈谈当时的情况。”记者看了看叶晓枫,把目光重新投向疯子。
“文人相轻,画家也相轻,再说叶晓枫是新來的。”疯子说,“叶晓枫当时的画很有些‘不同’,和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些当代艺术品不同,于是大家就说他不能这样画,这样画不对,是误入歧途。这一來,叶晓枫就很沮丧,说要跟我学油画,用国画材料搞当代艺术不行……我就告诉他要坚持下去,要画他自己,不要人云亦云,不要怕人笑,错的坚持下去就是对的,当代艺术就是要百花齐放!”说到这里,疯子揉了揉眼睛,似乎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之中。他蹭了蹭眼角说:“可我们都是好哥儿们啊!想当年我们那么穷,那么沒钱,当地人民群众不理解我们,派出所的人也把我们当成流氓,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胡老师的情绪有些激动,看來您是个很感性的人。”记者说。
“唉,能不激动吗?看到现在的成绩,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以前受过的苦,我刚才还跟叶晓枫商量,说我们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以前的朋友。等事情办完了,要好好把大家召回來聚一聚。”疯子说。
“叶老师,听说您以前向胡老师请教过,还跟他学过油画,这件事对您的创作思想,是不是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记者把这个几乎成为事实的谎言交给叶晓枫,请他回答。
“切磋肯定是有的,大家在一起扎堆,互相学习嘛!”疯子替叶晓枫回答了这个问題。
“胡老师的油画确实不错,不过我从沒向他学过画,如果非要说学过,我倒是跟另一个老大哥学过的。”疯子的谎言让叶晓枫忍无可忍,他想必须站出來澄清事实真相了。
“记者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來着……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台面上说嘛。现在大家都是艺术家,都好面子,你这样的问題,我们回答起來,是很尴尬的。”疯子有些埋怨地望着记者。
“那好,我就换个话題吧。既然胡老师和叶老师今天莅临我们的《新锐艺术家排行榜》,能不能当场给大家合作一幅作品,我们出刊的时候,登在杂志封面上。”
“这个嘛……”疯子犹豫了两秒,对记者说,“呵呵,沒想到你们是要我來做这个的。前几天上海一家电视台就打电话找我求画,《凤凰卫视》和《艺术人生》的人也找我做节目,也谈到画的事……”疯子蹙紧的眉头很快松了开來,“不过,我们搞艺术的人,从來不把自己的作品当钱看,我和叶晓枫就现场合作一幅给大家看,不光让中国人看看我们中国画家达到什么水平,也要让他们法国、瑞典、英国、俄罗斯人看看我们的当代艺术!”
疯子话音刚落,《新锐艺术家排行榜》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就把绘画所需的工具送到他们跟前。油画工具和国画材料都有,任他们选择。疯子说:“画油画痛快,叶晓枫,你先來吧!”
站在油画布前,叶晓枫不禁想到,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争口气,不能让疯子这样胡说八道下去了。疯子要工作人员把国画工具撤了,除了他本人不擅长以外,也是想给他來个下马威。叶晓枫大略构思了一下,便开始用颜料在画布上涂抹,这次他以伦敦为背景,用灰蒙蒙的色调和平滑的笔触描绘伦敦桥,泰晤士运河以及光怪陆离的红灯区。因为是即兴创作,叶晓枫便一直用大笔描绘,省略太多不必要的细节,他特意留出左边空白处,看疯子是怎么让两人合作的画融为一体的。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叶晓枫把画笔交给疯子。疯子冲他笑了笑,把接到手中的油画笔搁在一边,说:“用笔画太小气了,今天我难得激情澎湃啊!”疯子说着走到工具箱前,把锡管里的油画颜料从屁股后面撕开,然后大团大团地挤压在画布上。随后,他拾起三把调色刀,用其中两把在画布上涂抹,剩下那把则用來雕琢细节。不过五分钟时间,火箭一样的塔楼就占满了画布左边的空白处,再过几秒,一团红色的颜料飞到叶晓枫刚完成的作品上面,紧跟着,绿色牙膏也在那里留下一道揩不干净的痕迹;先前叶晓枫画的那部分正在被疯子涂抹,撕裂,覆盖……眼见自己刚完成的画就这样被疯子毁了,叶晓枫的腮帮都鼓了起來。
“画面要有灰调子,也要有激情的颜色,我这样大胆的色彩和叶晓枫的调子联系起來看,才有味道!”疯子把调色刀随手一扔,披上外套,对记者说,“沒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下午还有人给我开作品研讨会!”疯子说着话,又走到叶晓枫跟前说,“老弟,你看画画要有对比色,互补色,老是灰调子太闷,不能调动人们的情绪。多看多学,不要老是陶醉在自己的作品之中。”
“不用你來教我怎么画!”叶晓枫朝画上瞄了一眼,情绪越发失控。
“交流学习嘛。你觉得我有错误,也可以给我指出來,咱俩今天是参加学术交流,不涉及私人恩怨。呵呵。”疯子拍着叶晓枫的肩膀说。
“刚才毁了我的画不跟你计较,你可别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
“呵呵,人身攻击就不好了,刚才我都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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