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秘书长办公室中, 市委办副主任卢建正在给李延庆做下周劳模大会的最后报告, 气氛在李延庆阅读提单的时候, 变得有几分异样,
李延庆拿着劳模大会最终定稿的提案, 眯着眼睛从头看到尾, 他看得很仔细, 但是沒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觉得那边并沒有对他交底, 这让他有些不悦, 不过随即又认为只有这种谨慎小心的方式才可以做到对黄天一击毙命, 不过这只是他自我解嘲的想法而已, 如今他已经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了, 更何况那边的底蕴比黄世强多了,
见李延庆的眉头皱了起來, 坐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的卢建心里不由有些打鼓, 此次提案他可是很用心的, 调集了办公室的骨干, 虽然后面二处撂担子, 不过明不影响提案的质量,
李延庆将提案放下, 捏了捏鼻梁, 说道:“年纪大了, 精力有些不济啊, 嗯, 提案做得不错, 不过这劳模大会是一年一度的大事, 反应了党委对劳动人民的关怀, 黄书记很看重, 你的安排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现在就是百分百确保每一本步骤按照提案上的程序按部就班的进行, 嗯, 还有就是宣传工作上要加强, ”
听到李延庆的指示, 卢建下意识地将笔直的腰又挺了挺, 以示自己对李延庆的尊重, 说道:“秘书长放心, 顾部长那边已经通过气了, 电视, 电台, 报纸, 网络全方位覆盖, 而且电视, 网络, 电台都同步播出, ”
李延庆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点头道:“很好, 不过还是要再次强调一下, 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 大会的安保工作落实得怎么样了, ”
卢建答道:“南山公安分局负责此次大会的安保, 而且为防止意外, 市局那边会派遣一个特警大队过來待命, 防止意外发生, ”
李延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又问道:“你对二处突然退出大会的筹备有沒有什么看法, ”
卢建显然沒有想到李延庆会问这个问題, 不由有些迟疑,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題, 他虽然对二处突然撂担子满腔怒火, 却不敢在李延庆面前直言怨气, 哪怕他的级别和胡长青一样, 甚至在实权方面还高出半截, 但是官场上的道道, 该忌讳的始终还是要慎重,
李延庆和胡长青的对立在市委大院已经传遍了, 但是这是胡长青和市委秘书长之间的事, 胡长青有和市委常委叫板的资格, 但是他卢建有和胡长青对立的资本吗,
倘若今天他卢建参与其中, 那么日后就后果难料了, 因为现在他只需要提供一个借口给李延庆, 李延庆就会借机打压胡长青, 李延庆开了这个口, 他卢建其实就应该顺着这个模式回答,
但是他能吗, 卢建迟疑了, 在市委大院中, 李延庆虽然是他的领导, 但是严格意义上, 他并不是李延庆的人, 蓦然, 卢建有些明白今天中午为何李延庆在自己和顾明争吵时候会仗义执言了, 原來是为此做伏笔啊,
李延庆见卢建沒有做声, 只是沉默以对, 眼中不由闪过一抹不悦, 脸色顿时沉了下來, 对着低着头的卢建说道:“那就这样吧, 你先出去跟进大会的筹备情况吧, ”
卢建如蒙大赦, 低着头退着出了李延庆的办公室, 他的背上已经完全湿透了, 不过他的心中却满是疑惑, 不明白为何李延庆对胡长青如此咄咄逼人, 如今市委的风向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这个时候犯得着和胡长青所代表的势力死磕吗,
卢建出了办公室后, 脸色阴沉的李延庆马上恢复正常了, 他靠着真皮的黑色大班椅上, 眼中若有所思, 脸上不时闪过犹豫之色, 最终, 他叹了一口气, 心里还是下了决心,
江口区, 龙潭水库的西侧,
一处刚好被树荫下笼罩的岸边, 两个头戴草帽, 犹如老农般的老人正坐在马扎上钓鱼, 两人相隔大概相隔三到四米, 时不时还说几句话, 很是悠闲享受,
因为此处背对着太阳, 处在树荫下, 又有水库吹來的清风, 所以虽然此时天上的太阳依然暴烈, 但是这里却是沁凉一片,
胡安轻轻提起鱼竿, 发现鱼钩上的饵又被吃了, 不由失落地笑了笑, 又装好食, 重新投杆, 动作轻便娴熟, 做完这一切后, 他对着左手边的苏文广笑道:“老苏, 看來今天搞不好又是空手而归啊, ”
苏文广眼睛盯着水中的浮子, 神情淡然, 听到胡安的话, 他笑道:“水库里的鱼都是家养的, 养尊处优, 被养狡猾了, 不像江里的, 有一餐沒一顿的, 见到有饵便争食, ”
听到苏文广的话, 胡安脸色的笑意微不可查地一顿, 不过瞬间便恢复正常, 他深深地看了苏文广一眼, 见苏文广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浮子, 便收回目光, 也看向自己的浮在水中的浮子,
过了一会儿, 胡安说道:“老苏, 你应好久沒有回家了吧, 要不找个时间我陪你回去一趟, 问道武当山, 养神太极池, 哈哈, 我还是很多年前去过一次呢, ”
苏文广云淡风轻的表情一怔, 眼睛有些失神, 满是回忆, 良久, 才叹道:“老哥有心了, 那就等你忙完这一阵在说吧, ”
胡安眼中闪过一抹放松, 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
刚才从苏文广的话中, 胡安听说几分似有似无的深意, 对你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他, 那会让昨晚的那点小疙瘩留在苏文广心中呢,
对于苏文广心中的疙瘩, 胡安清楚, 当了一辈子的闲云野鹤, 突然变得受人约束, 而且沦为打手, 这对于身怀绝技的苏文广而言, 心中不舒服在所难免,
这时, 身后的林间小道传來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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