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冷静到冷酷的第三者第(7/9)页
周日那一整天,心城从上午就和姐姐去补习班,待到晚上才回來。
这期间,被无数的英文单词和句子袭击得头昏脑胀,不过此时用头昏脑胀來形容已经算是好的了。
因为第一次去的时候,他根本就沒在状态里,完全游离在这之外。之前在学校里那算不错中上的英语成绩,到了这里,根本算是一坨屎。姐姐有时候会和自己上一样的口语课,但是姐姐今年就要考托福和雅思以及SAT了,所以比心城又多上了几个别的班次。所以姐姐的感受,他更无法体会。只是姐姐的成绩好,他是一直知道的。
每天两个人都是精神奕奕地去上补习课。
回去的时候,两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说着关于抱怨的英文短句回家。
表情是滑稽可笑的。
可是除了这个,美景完全就沒有顾忌学校的其他功课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补习班里待着,学校的课程有空余的时间就会去上。她有信心不参加高考直接通过这三门功课,考上小叔给她找好关系的学校。虽然成绩不需要很高,但是她还是尽自己的能力,越出保险线的许多许多。
因此,除了修这个必考的课程之后,她还需要对着那一堆关于“维也纳”这个伟大的艺术之都的书籍。只是她都当睡前读物看了。因为想着反正到时心城也可以看这些书的缘故,小叔买它们回來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有时一本书,就要上百块,全部都是彩插,铜版纸印刷。但是美景一想到心城,就释怀了。
因此她看的时候,还会将重点的地方,用彩笔划出來,这样以后他看,或许就能更直截了当一点了。
可是她当时那里能想到,一年后,就在心城要去维也纳的时候,小叔买回的,同样是这样的一堆书,只不过全部都是最新装订的。
那段时间以來,她一直在回想往年的那些情分,每当想起那因为可悲的小事而渐行渐远的两人,就觉得可惜。可是,不愿选择回头的,不是自己,而是站在对岸的双方。
虽然那一次之后,两人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打招呼,但毕竟,也不是往昔的那种感觉了。
见一次,痛一次的感觉,渐渐地随着时间的过去,弱化了。
原來,流逝的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些东西。
但是如果,之后的那些年里,每每想起当时沒有争取的情分就肝肠寸断却无法再联系对方的时候,再想到今日能挽回一些,哪怕一丁点的,却沒有去争取的时候,会不会狠狠地,将自己扔进自己认为最可怜的角落?
时间就这样,愣愣的,很可爱,每天都固定地过去一点,一点点。
因此,人也渐渐老去了。
8
奈何美景奈何天,这样的天气要是不去,那样的时日要是不來,这生活也便这样下去了。时光寂静地徘徊在油画的上方,沒有岁月可回头的笔之风景,它们一幅幅走进千万人的家。最终流连在心底的,仍是不能逝去的美好。祝冉忆将陆琼工生前最爱的那幅画,一直挂在店里,后來晚上睡觉觉得房间太空了。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很寂寞。虽然有儿女,但是毕竟不同。以前虽然沒有与他在一起,但是总得有想念,而今人都入土为安如此长的时间了,她渐渐地,家里也不敢放他的照片了。但是,每次看见那幅画的时候,还仍然是若有所思。然后才若有所困!
她所能做的,是好好生活么?还是守住这世间最直接的亲情?
她不知道。
但是----此刻的她,连坐的力气都沒有,她跪倒在警察局的地板上。陆陆站在她身旁,但是也沒扶她。她的力气很大,一米内已经沒有警察敢碰她了。怕误伤了她,也怕被她误伤。
但是相关人员仍然指着不远处的电视,要她看。
“太太你看,这上面根本只有你女儿一人的身影,跌跌碰碰地跑过去,我们那里不是标明了‘请勿嬉戏’了么。怎么----唉!现在的孩子真爱玩。这样的举动,看起來更像是自杀吧!”
“自杀!你竟然敢说是自杀,你们混蛋,自杀省得跑那么远去么?而且六号地铁根本沒有开通,自杀也是去火车站卧轨啊!”此时祝冉忆抬起头來,直对着刚才那个说话冷冰冰的协和人员吼,“这根本就是你们的施工意外,肯定是她自己站不稳,或者给什么绊倒,而掉下去的。”她呢呢喃喃地说。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吼,“你们要赔,肯定要赔,还我女儿來……”
她干脆躺在地上,泪水再一次流了出來。
她从來沒有如此失态过,甚至当年丈夫过世的时候,她都用最大的坚韧來抵挡。可是如今----
那位协和人员依然想要开口说什么,旁边的警察也看不下去了,拉了拉他的衣服,然后拽了出去。陆陆蹲下來,将母亲扶起來。
“妈!还有我,别怕!”她浑身在发抖,陆陆边扶起她,边说。
“谁來帮我!”陆陆突然大吼,此时的母亲,晕倒在他的怀里,头发和整张脸,都像是从水里捞起來一样。湿湿的,那一刻,他兀自地,就想起林黛玉那张悲伤到死的脸。
哩哩啦啦的不整齐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再一次,打碎了这个悲伤的景象。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哭出來。
时间回到四个小时前。
周日的下午。
陆咏之死了----这样的突发事件,睡在梦中的心城无法知道。拼命打电话联系女儿的祝冉忆也不知道,因为找不到妹妹而呆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打赵季桀的电话的陆陆,也无法知道。
直到第二天早上,陆咏之的尸体才被发现。
地点是六号线的施工现场,正是头一天,心城和陆咏之去过的地方。
陆陆站在那个空旷的施工大厅的时候,突然觉得熟悉又陌生。那些熟悉的气息,随着风吹散在鼻息之间。
他不知道,为何她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衣裳完整,不似和人争斗过,却被发现死在还沒來得及铺好的地铁轨道上。医生到了现场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一腔黑红的血液,从脑后的那个被地上的尖锐的钢条扎破的洞里,流了出來。
祝冉忆只是哭,拼命地哭,或许这一辈子,她都沒有这样绝望过。那一年,她在清风里的巷子里奔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悲伤,只是内心藏拙着巨大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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