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六号地铁(一)第(4/6)页
美景的眼前,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林美景后退了几步,心城见势赶紧上來扶住她,她稳了一下重心,然后靠在心城的肩膀上,哭了!心城呆呆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林多年和郑仁燕的脸上,满脸惊讶。
此刻,只有林多华的那张发怒的,但是看起來却像是与这件事情沒有一点关系的脸。
“大伯,我也替姐姐说一句,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是姐姐很好的同学。”林心城冷冷地说,然后扶着林美景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还是一直哭,显然是痛。
但是林美景知道,这一巴掌,一下子掌碎了她所有的,一点点构建起來的,对于父亲的幻想。
也让她彻底从这个家庭的闹剧里醒过來,那一刻,她多觉得自己是这世间多余的一块。放在那里都不适合,自从喵喵失去的那一年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手中,却随时都要失去的拥有。如今,走到如今,连与自己血脉最亲近的父亲,也在这样的悲催世界里,被自己的所谓情愫,一点点掌碎了。
这样的人生,真是有趣。
----可是,我并不觉得可悲,因为可悲的是你,你失去了所有,你害怕,你想利用这些,來转移你的注意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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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寂的空间,何时显得窘迫不已?
连最初的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独來独往,一直不想沾染这些所谓的争吵的自己,也会再一次,碰见这样的境遇。如果不是你,那这一切,会更好些么?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即使血液里流淌着同样的DNA组成,但又怎样?
你的记忆里,沒有我!
“我觉得,我不要再看见他更好,或许说,我根本沒有这样的父亲,让世上的人,都当做我是从石头里裂出來的好了。以前外婆也爱这样跟我说,每次我问爸爸妈妈在那里的时候,她都会告诉我,你是从石头里嘣出來的,像孙悟空那样。以前我是相信的,可是后來外婆的谎言被一再戳破,但我仍然外婆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人,连她说的谎,也那么美好。心城,谢谢你刚才接住我,我不敢看见他们,很多东西,或许在大人的眼里,是错的,因为他们,总是同一战线。”
“姐!”心城第一次,靠这么近的距离,听她说话,而且是掏心掏肺的一段话,他突然显得不知所措。林美景站在窗台前,心城就站在她后面不到半米的地方,如果她转过身的时候,就四目相对了。
心城靠着床,坐了下去。
“其实我很恨命运安排的一切,先是让我失去了妈妈,然后是爸爸离家出走,我像是沒人要的孩子,但是可惜那时我不懂事,不然我肯定也一走了之算了。后來小叔从外婆那边接回我,你知道我当时多不舍得吗?”林美景转过身來,眼眶里都是眼泪。
“我知道!”心城还记得,她怯生生地來家里的第一天,就坐在老家的阁楼上,听自己弹琴,一句话都沒说,跟在妈妈的身后。
“可是后來,我还是沒有选择,我还是跟着你们,來了初年市,后來我接回了喵喵,后來我失去了喵喵。那时开始,我觉得这些所谓的安排,都让我的命运变得一团糟。我开始讨厌你们,讨厌这个城市。”林美景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再次转过身去。
“其实我隐约知道,你是为了喵喵而不开心,但是我沒想到……”
“后來我越想越幼稚,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以前的那条路,我还记得刚來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好,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來,一切都感觉是所谓的使然了,我再也不想去理会其他的东西,我只想好好读书,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去国外也好,去沒有你们的地方也好。但是,后來出现了赵季桀,他是第一个让我对同学这个词改观,然后进一步发展为朋友的男生,以前,我一个人,独來独往,被他们当做是高傲的女生,不可一世。但是那些,对我來说都沒什么。我可以完全忽视,反正我都一个人,为自己而活了那么久。但是,走在今天,我显然是错了。我的命运,并不是自己能说什么就怎样----它突然判定了一个父亲给你,然后还是沒有封存着你的记忆的人,这样的境遇,你知道吗?心城,那就像是,冬天里的雪人,而你却要去将它当活人看待。”
“姐,别这样,大伯也是为你好,但是他急性子,出发点或许是对的,但是方式用错了而已。”她开始用“他”这个冰冷的称呼,來称呼自己的父亲,心城只觉得很难受,但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她的这些话,可能是因为觉得大伯的一生,其实也很可怜。他那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父亲亲切的泪水,他或许一辈子都想象不出,这世间还有尚存的巨大的感动让他去流泪----可是有,他亲眼看见了。所以他相信人并非草木,任何一个人都有浓烈的感情,但是,释放的点,事关多少而已。
“心城,你错了,他就是回來讨过去失去的一切的,他先是嫌弃你钢琴吵闹,为此小叔和小婶也吵过,我亲耳听到的。”
“沒事,我少弹一点,在学校补回來就是,一家人,总要和睦相处的。况且医生说,大伯他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她沒再说话,就站在那里,然后轻轻地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去。
心城默默看着她的背影,这时,房门轻轻开了,心城猛地回头。
父亲在门口做了招手叫他出去的姿势,心城站了起來,走到门口。
“你先出去吃饭,我有话跟你姐说。”林多年拉过心城的手,心城再次掉头,看了一眼美景,此时,她也别过脸來,看了他一眼。
后來林美景会想起那天的时候,都只是觉得,遥远得像是梦境。
那像是一场成年礼,一场关于父女之间的决裂的形式。
但是这样的了结,必得以惨烈的方式,而这样的方式,只能说是,对自己的惨烈。
那天之后,父亲再次住进了医院,再次出院的时候,小叔给他租了一处房子,刚开始是小婶每天去给他打扫卫生,送饭送菜的。但是,渐渐地,小婶忙不过來了,小叔就请了个小保姆给他。
事情如果,能这样渐渐安定下來,也好。
但是,那些星罗棋布的人生地雷,就像《伤心太平洋》的海浪一样,一波还沒平息,一波就來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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