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生活虽然像山一样艰难,但他并沒有丧失信心。能够在最困难的战场上坚持并取得胜利的特别行动部队,难道面对红尘俗世反而会沒有办法么?
阿宾玩弄着手中的Zippo打火机:“我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你,总觉得我们两个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比我更强,也更讲原则。
“我们都当过兵,回到这个沒有硝烟却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也一样都有些不适应。
“但你和我对待这个地方的方式完全不同!”
阿宾的脸上有些屈辱,仿佛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他望向唐锋的目光中有几分欣赏的颜色:“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在拳台上被你打倒那一次,我过得比你好多了。但我还是欣赏你,因为我也很好奇,一个纯粹的军人在这个污浊的地方到底该怎么生存下去!”
他看了一眼手表,手指轻轻一弹,烟头从车窗飞了出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色的轨迹:“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大巴站。”
很顺利地买到了首班开往深州的大巴,阿宾把医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交给唐锋之后,开车离去。
大巴的座位很舒适,前后座之间很宽敞,黑色的皮座椅可以调节。唐锋一晚上沒睡,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疼痛不堪,消耗着更大的体能。他绑上安全带,调好座椅,头微微一歪,迷迷糊糊打起盹來。
最早的这班大巴并沒有太多人,南江人一般都不习惯起那么早。起早贪黑的主要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个个大腹便便,带着警惕的眼光,各自占据大巴内的一角,抱紧了皮包或者密码箱,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唐锋却无暇欣赏。
在快要过关之前,他才突然醒了过來。
车子停了。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现象,从南江到深州一路都是高速公路,在中间要过关,但此刻距离检查站还有好长的距离。
唐锋心头一凛,小心翼翼地从车窗望出去,却看到几个黑衣人正拉着司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车上的乘客虽然不多,但依然是爆发出了一阵喧嚣,开始痛骂司机。唐锋却是大惊失色,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來,仔细观察着与司机交涉的那几个人。
“难道秦孝天的人居然这么准地追过來了?”唐锋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现在的战斗力大概还不如平时的三成。
过了一阵子,司机灰头土脸地回到车上,大喊了一声:“哪个衰仔混在车上,赶快出來!不要耽误大家过关,你们江湖恩怨无关我们小老百姓!”
他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唐锋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悠闲地站在车前,也沒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似乎料到他们要找的人能乖乖地下來。
“是谁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快下去吧!”
“我们还要做生意,苦哈哈的,老大你就放过我们吧!”
“快滚下去,不要耽误老子办正经事!”
车里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是小生意人,沒见过这种场面,对这个连累他们行程的家伙无比痛恨。
司机叉腰站在一边,看來要是沒人下去交代,他是不打算走了。
唐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來,带得胸口一阵隐痛。这个时候,在这里再耗下去,也沒有任何意义。
他一站起來,车厢里面立刻就安静了。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背后骂人比谁都凶,但看到正主儿出來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目光都转向别处,装作什么都沒看到的样子。
唐锋心里冷笑了一声,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现在的人就是这个样子,谁也不愿意惹麻烦上身。他忍着前胸的疼痛,从前车门下了车,那些黑衣人如临大敌,围了上來。
“队长,对不住了,秦爷要我们带你回去。”
领头的那个应该是认识唐锋,唐锋他这几个月在黑市拳坛如日中天,自然是认识他的人多,他认识的人少。不过看这几个人气势沉稳,应该也都是练过的,不然也不会被秦孝天派來堵他。
唐锋刚一下车,还沒站稳,那辆大巴就迅速开走了。他冷哼一声:“如果我不跟你们走,你们又有什么办法?”
这一段路已经是南江的郊区,距离到深州的关口却还有一段距离,司机不知道是不是被威胁,特意拐到了这条岔道上面,人迹罕至,虽然光天化日,却还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领头黑衣人的面色微微一变:“队长,我知道你很能打,不过你现在受了伤就算沒有,你玩得过这玩意儿么?”
他左手轻轻一挥,一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枪口都对着唐锋。秦孝天对他志在必得,來拦截他的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
“队长,我劝你老实一点,你再能打,也打不过枪子的!”
七八支手枪的包围圈,如果唐锋手里有家伙,他不会放在眼里,一群沒打过几发子弹的平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但沒有任何武器,还拖着一个肋骨折断的身体,他冷哼了一声,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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