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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病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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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刚急中生智把阿珠吓醒后,带她到了医院。他对院长说,她是烈士的遗孀,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她现在心理障碍很重,需转换环境接受治疗。最好是放在我们身边,这对她的康复有好处,请院长破例收治(此医院不是精神病院)。院长笑笑,你把话都说透了,我能说不吗!吩咐医生把阿珠安排在大刚相邻的病房。

    叶妈扶她上床,阿珠忽然睁开眼,惊疑地扫视着,正要起身,见到了身边的大刚。大刚摁了摁她的额头,轻声说:“阿珠,睡吧,我和阿妈陪着你。”

    阿珠眼神平和下來,抓着大刚的手,嘴唇嚅动了几下。也许是累极了,也许是有大刚陪伴,她沒有说话。眼睛合上,瞬间又睁开,下意识瞟了一眼大刚,便又合了眼,须臾,便发出了幽幽的鼾声。叶妈双手合十,长呼了一口气,小声说:“十多天了,她第一次放声哭了,第一次睡熟了!谢天谢地!这小妮子就服你管,要不是你住院,兴许什么事也沒有。”

    阿玲心里惦着老公和阿珠。见创伤已无大碍,便要求提前出院了。阿珍接她出院,告诉她阿珠晕了,让刚哥接去一起住院。她吃了一惊,回到家里,顾不得歇歇脚,拿起家婆煮好的饭菜便匆匆赶去医院。

    阿珠沉睡着,但插着吊针的手却不停地扭动。护士怕刺穿了血管,便摁住了她的手。不料阿珠触电似的挣脱,紧握拳头不停地挥动。护士吓得不知所措。大刚也在吊着针。他提着吊瓶來到阿珠的病房,说:“阿珠,我是刚哥,手不要动,拳头松开。听话,对了,这就对了。”大刚轻轻抚着她的手,阿珠的手便变得百依百顺。护士觉得怪异,明明熟睡了,却能听话辨人,神了!她有点好奇,试着拨开大刚的手,阿珠竟然立即抓拳挥动,大刚手一抚她,她的手又恢复了平静,还把另一只手搭上了大刚的手背,似乎生怕大刚离去!护士笑了,到底是亲人啊!

    阿玲來到医院,正要进房,忽然从大门的玻璃孔上看到大刚在揉着阿珠的手,阿珠的另一只手还搭在大刚手背上。她心立马一沉,就要推门进去。可一转念,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她死死地看着叠着的三只手。她打了个颤,忽然就觉得刀口撕裂般疼痛,小腹沉沉地往下坠,发冷,痉挛,晕眩。她怕自己撑不住,便用力打开了门。

    大刚猛然回头,见是阿玲,连忙摇头示意她安静。阿玲坐到床沿上,忍着痛楚,忍着发泄,铁青着脸。见阿珠睡得很甜,鼾声匀匀。大刚面无愧色,用眼神问她,你怎么來了?她死死地看着那三只手,瞟一眼大刚,用眼神反问,你就不忌讳我?大刚笑笑,笑得很坦然。她又用眼神问道,非要这样么?大刚又笑笑点点头。她抿了抿嘴,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打开饭格,示意大刚吃饭。

    大刚起身,阿珠的手便不耐烦地翻滚着。大刚小声喊阿玲为她揉揉。阿玲便给她揉手。不料手刚到,阿珠的手先是神经质地抖了抖,接着是坚决地把阿玲的手撞开,接着,那只空手使劲捋着插着针头的手,似乎要把针拔开。阿玲吓了一跳,紧紧摁住她的手,说:“阿珠,我是玲姐,你睡吧,我给你揉揉。”

    阿珠插针的手却紧握拳头猛摇。阿玲吓得心都几乎跳了出來,她死死摁住: “刚哥你快來吧,针要刺穿血管了!”

    大刚放下筷子走了过來,刚触到她的手,阿珠的手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温温驯驯地放平,接受大刚的抚摸。另一只手,却又神差鬼使般搭上了他的手背。三只手在轻轻地蠕动,阿珠在安安静静地睡,大刚专注得像电影里的牧师。阿玲看傻了眼。她惊诧这种无意识的反应。她听老人们说过,溺水死了的人,对所有人都死得直挺挺。唯有当他的血缘亲属到來时,死人哪怕死了几天,眼睛鼻子都会渗出一缕鲜血來。她不知道这是真是假,然而睡得昏天黑地的老妹这种无法置信的反应,不能不信人与人之间有心灵相通,有亲缘情分。可我是你亲姐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亲姐疏,姐夫亲,无法理喻。她只好苦笑着,捧起饭格,一口口地给老公喂饭,让老公一手吊针一手摸着自己的老妹。

    阿珠睡到第二天医生查房时还未醒过來。为让她睡好,大刚的手一直不敢离开她的手。他料想,对于寂寞孤独的阿珠,他的手就是她的伴护和支撑。整个夜晚,他就伏在她的床沿上半睡半醒地度过。

    阿玲却是整夜睡不着觉。一闭眼,三只手,死人的鼻眼出血,百合摧折胎儿夭亡便轮番迭印闪回,让她头脑发胀刀口生痛下腹抽搐。她后悔提早出院。伤口未好心痛未消却又添了沉重的抑郁。这抑郁无法言说,一边是老公,一边是老妹,打爆牙齿和血吞。早上起身,她刻意地梳洗打扮一番。掩饰大病初愈的憔悴是其次,主要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见家婆做好早饭了,便提着饭格去医院。

    医生查房让阿珠醒了一阵,睁眼看见大刚在身边,便又睡了。蒙眬中,黑子回來了。他看见了家里的灯火,看到了倚门而望的阿珠。他走路有点彳亍,沒有脚步声,就像飘着的纸鸢。阿珠喜出望外,飞扑上去,大声喊着黑子黑子!黑子沒答理她,闪身而过,进了家门。阿珠转身回到家里,见黑子背对着她在吃东西。阿珠说,饿了吧,我给你做饭。黑子猛回头,竟然把一大把香烛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阿珠吃了一惊,要抱他亲他,可怎么也近不了身,只好焦急地喊着黑子黑子!黑子仍然不理不睬,只顾埋头大吃,咬碎香烛嗒嗒作响。突然一阵阴风,冷得刺骨。黑子神情惊悸,匆忙出门,头也不回飘走了。阿珠拔腿就追,可是双腿像给捆住,无论如何抬不起來。他挣扎着,呼喊着。天突然就黑了,倾盆大雨。一束闪电,她看见越飘越远的黑子。又一束闪电伴着轰天响雷,黑子不见了。阿珠痛绝地喊着:“黑子!黑子!”

    大刚见阿珠又是双脚蹬床双手挥舞口齿不清地胡喊,又是满头大汗,料她是在做噩梦,便拍着她喊:“阿珠,阿珠 ----”

    阿珠睁眼,见到大刚,立马翻身起來,凄厉地哭喊道:“刚哥 ----”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大刚拍着她的背,劝着别哭阿珠别哭。他不懂医道,更不懂什么心理干预,但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小姨加亲妹。她需要离开伤心地,需要亲人抚慰,需要好好地睡一觉,还需要歇斯底里地发泄。这也许是她省悟重生的灵丹妙药。他劝她别哭,其实他倒希望她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地哭一场。不下场透雨,这晦闷的天晴不了。

    阿珠浑身颤抖,死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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