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药都不敢吃了,就想省出钱来,万一小君考上大学了……”
金葵想起来了,李师傅的女儿君君今年要考大学了,李师傅夫妻后半生的希望,看来都在女儿身上。李师傅的样子让金葵很难过,想起当初同车遇险,就像做梦一般。她从手包里取出刚收的那只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半钞票,塞在李师傅手里,说:“你先拿着这个,君君学也要上,阿姨病也要治……”李师傅一通推辞,但金葵还是把钱硬塞过去:“您以前是高纯的师傅,我就算替高纯给君君垫点学费吧。”李师傅被这份意外之财弄得惊惶万分,还没缓过神来,金葵已经返身走回了包房。
金葵缺席的饭桌上,男人们的话题自然转移到生意场上,这时的杨峰,去了晚辈的口气,换上了老板的行腔。他说你们潮皇大酒楼欠银行的账我可都帮忙清了,但清账的钱是巅峰实业公司的,出钱是公司行为。所以我们公司和你们潮皇大酒楼之间,还是需要有一份垫款协议,明天我们公司财务部的人会把协议文本送给你们看,条款和利息要是没问题的话,你们签个字就可以啦。
金葵父母面面相觑。金葵哥哥也很茫然,他们显然没想到杨峰的这笔垫款是要加息偿还的。但用钱不能白用,欠账必须还钱,也是天经地义自古以然的公论,谁也说不出什么。
杨峰大度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帮你们是我份内的事,我很喜欢金葵……啊,很喜欢金葵的舞蹈。将来,我也希望能够继续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刚刚走进门来的金葵,笑笑又说:“一切看缘分吧。”
金葵一家彼此相觑,心照不宣。金葵的父亲代表全家,郑重点头表示同意。这一头点的,似乎无关钱款的借贷,而是关乎女儿的终身。
每天早上,高纯照例早早守在那座簇新的公寓楼外,把车子停在隐蔽处,等着目标出来。
早上八点,是周欣从楼内走出的时间,她照例会在路边叫上一辆出租汽车,照例直奔东方大厦驶去。这一段路程高纯已经了如指掌,跟踪起来驾轻就熟。跟到东方大厦的正门,周欣下车进楼,照例并不左顾右盼。高纯也照例把车停在大厦门前的停车场上,盯着大厦的入口,等着目标下班出来。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天的上午,目标早早地出现在大厦门口,和她一同出来的,还有高纯的雇主陆子强。高纯看到,陆子强没用司机,他亲自驾车载了周欣,出门即拐,匆匆离开。
尽管有陆子强相陪,但依照他此前关于:“领导在与不在一样工作”的交待,高纯不敢怠慢,紧紧跟上。陆子强的大奔行走不远,在街边一家照相器材的专卖店停下。透过商店的玻璃门窗高纯看到,他的雇主与他的目标一起在内购物。周欣似乎看中了一款相机,陆子强忙着划卡付钱,然后拎了相机的包装袋,和周欣一起出来。从包装袋上高纯猜测那只数码相机价值不菲,周欣脸上倒也并不喜形于色,与陆子强在奔驰车前匆匆告别,接了相机换乘一辆出租车调头自去。高纯赶紧挂档加油,追着出租车闪亮的拐弯灯,打满了自己的方向盘……
他跟着周欣三转两转,来到一家饭店,那个年轻的画家正等在门口,脸色已经有些焦急,见到周欣终于钻出汽车,才如释重负地迎上,与之偕肩低语进门。十分钟后,当周欣和青年画家重新走出那家饭店时,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一位猎装仔裤的老外。他们同乘一辆出租汽车,很快驶离了饭店大门。
出租车通常是开不快的,高纯尾随在后,穿街过市,无惊无险,出租车的目的地渐渐明朗,就是城市公园旁边的独木画坊。
独木画坊像是一家倒闭的小厂,位置闹中取静。高纯闹处泊车,也算大隐于市。数丈之遥的画坊延目可及,可以看到几个布衫蓬发的画家走出门来,与那老外握手言欢,指指点点地议论着门口堆放的一些残损画作,然后一同走进画坊大门。高纯连忙将相机举至齐眉,快门的咔喳声极其悦耳,令人生出一丝隐隐的兴奋。
时间过得很慢,高纯等在车里,开始困倦。黄昏时分,画家们才蜂拥出来,在门口送那老外乘车离开。然后,连同青年画家和周欣在内,又一齐缩回了那幢废车间似的房子,时至傍晚才陆续现身作鸟兽散。周欣和青年画家同乘一辆出租车走在最后,当然他们的后面还有强打精神的高纯。
出租车直接开回了周欣的公寓,在公寓的门口放下周欣,然后载着青年画家继续前行。高纯看了看手表,把车开至暗处,然后拨通了陆子强的手机,报告了这一下午周欣的行迹。也许由于他的报告没暴猛料,陆子强也就听得无精打采,嘱咐高纯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总打电话,便把手机匆匆挂断。高纯长出一口闷气,觉出肚子有些饿了,发动车子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周欣重又走出楼门。他疑惑地看她快步走到街边,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开,这才如梦初醒地追了上去。
高纯这几日跟踪下来,目标的规律基本摸清,每日的行踪大体三点一线——住所——公司——画坊。可今天周欣这么晚了独自出门,迹象有点不太常规。
出租车几乎穿过了整个城市,霓虹的繁华退在身后,朴素的夜色笼罩上来。一个安静的居民小区接壤着城市与乡郊的边缘,很快进入高纯的视野。出租车在小区内悄悄停下,周欣下车,瞻前顾后地观察一番,鬼鬼祟祟走进一个楼门。高纯也下车快步趋前,趁左右无人之际快速拍下了这幢居民楼的楼号和楼门。楼号一侧的墙体上,砌的三个水泥大字——芳华里,显然是这个小区正式的名称。
高纯退回车内静等,车上时钟的指针慢慢走了数圈,目标才姗姗走出楼门。此时夜色已深,周欣步行走出这片小区,在路口拦住了一辆出租汽车。出租车上路之后,高纯的车子才从小区开出,远远尾随,看得出前车的方向,是直返周欣的住处而去。
那一夜周欣回到住处再没出来。第二天高纯在陆子强的游艇上汇报了昨夜的情况。他感觉陆子强对周欣深夜出门也很奇怪,周欣去的那个地方他显然闻所未闻。
“芳华里小区?那儿离她住的地方不近啊,她到那儿干什么去了?”
高纯摇头:“不知道。”
陆子强又问:“她进的几号楼来着?”
高纯答:“九号楼。”
陆子强再问:“她去九号楼的哪一家你知道吗?”
高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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