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享有这种级别的葬礼。只见随着格里高的起头,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站起身子,开始以无比虔诚的态度进行送葬仪式。
过了片刻,满场都响起了低低的念叨声,却不是因纽特村现在的通用语言,而是传自祖先的“古因纽特语”。这种语言是因纽特村唯一一样保存下来的源自远古祖先的东西。
但事实上,如果认真听村民们嘴中的话语,就会发现每一个人念叨的内容其实都不一样,完全不似某种古老的语言,反而更像是叽里咕噜地随意胡诌,就连最年长的格里高也是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好几次他一不小心顺嘴说成了因纽特村现在的语言,立刻面不改色地改口继续瞎扯。
尽管如此,每一个村民的脸色都是一本正经的,完全看不出任何由于随意自创祖先语言而脸红发烧的情况。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格里高终于率先结束,大声开口说道:“好了,可以了。”于是,全体村民们立刻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就听格里高继续说道:“现在,让我们进行送葬仪式的最后一个步骤,融雪!”
他的话音落下,村民们便将手中的白雪从皮袄领口处塞进去,然后用体温将雪融化。于是,少女的低呼声不时响起,女人们都瑟缩着身子,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有些强壮的男人们则铆足了劲,开始比谁塞的雪多。
“一帮没心没肺的臭小子!”格里高翻了个白眼,浑若无事地将一大团白雪塞进皮袄,随后以一种深情的语气道:“赞美伟大的祖先!正因您的存在,我们这些愚昧的后人才能知道——每一个死去的因纽特村人都会变成一团白雪,而我们生者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们送去温暖,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心跳、我们的脉搏、我们的缅怀、我们的思念!”
他隔着皮袄拍了拍还未融化的白雪,几乎是声情并茂地高声道:“哦!白雪啊!你就是小李特死去后所化的吗?哦!我多么希望你能再次变回李特的样子!李特,小李特!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多么希望,你能够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格里高的言语感染了村民,人们都开始以无限深情的语调对怀中的白雪说话。
就在这时……
沙……沙……
沙,沙,沙!
一种类似皮靴踩在雪地上形成的特殊脚步声隐约响起,由远而近,似乎有人正往这边走来。村民们渐渐安静下去,纷纷露出倾听的神情,只有太过投入的格里高还在以极其深沉、极其悲痛、极其思念的语气道:“伟大的祖先啊!请您垂怜垂怜可怜的李特,运用您所掌握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他重新活过来吧……”
“咦?”他突然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呆住了。
沙!沙!沙——
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众人就看到从那一片素白的林间,缓步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十五六岁模样,眼神很锐利,仿佛鹰一般。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齐膝的兽皮短裤,赤着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并不像大部分因纽特男人那样夸张,却显得无比完美,其中似乎蕴藏了无穷无尽的爆炸力量。
年轻人似乎没想到村口会聚集这么多人,脸色有些茫然,就连一向锐利如鹰眼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莫名不知所措。随后,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口巨大棺材,以及棺材旁的格里高。
格里高和那年轻人愣愣对视着,村名们左看看,右看看,静静看着两人一瞬不瞬的对视。过了足足半分钟,格里高忽然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手指指着年轻人,脸色开始扭曲,随即骤然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鬼……鬼啊啊啊啊啊!”
李特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好不容易从极地白熊的嘴下逃生,回到村落就碰上这样的情况,这到底是闹哪样?
格里高还在惨叫,甚至原地蹦达起来,就像脚上装了一对弹簧。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在“死而复生”的李特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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