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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宠——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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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凝然一梦(苏凝雪)必看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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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句:“姐姐要一辈子陪着你。”

    然而我的心思却在这一晚过后沉重起来。

    虽然父亲没再提过关于我的婚事,我也只是会偶然记起,但潜意识里,这桩待定的婚事已经成为了压在我胸口的一块大石。

    那晚父亲拿出来的照片,不知是他忘记了还是刻意留下的,正躺在她房间的梳妆台抽屉里,每当她打开抽屉,那个男人都在静静地望着她。

    终于在某一日,我压制不住心底那道怂恿的声音,拿出了那张照片。

    安静的房间,门窗紧闭,我就像是一个窥觑了秘密的小偷,本平静的心在看清照片里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时逐渐变得紊乱。

    就是这个男孩,以后会成为我苏凝雪的丈夫吗?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许久许久的沉默。

    这个男孩很英俊,即便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那双幽深的眼睛却已敛聚了一股沉敛的暗涌,这样的男人以后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

    我不会质疑父亲的眼光,能让他赞不绝口的晚辈素来都不多。

    从母亲平常谈及他时的话语间可以听出,她的未来夫婿大约有八尺高。

    我看着照片里身姿颀长的男孩,蹙了下眉头,很快就去家中的保姆那里拿了一把软尺回来,然后对着墙丈量,然后刻出一条线。

    站在墙边,我目测的结果是,我大概恰恰到他的鼻尖。

    直到我在墙壁上标示出那一条红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并且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量身高?

    难道我的心里竟然已经在慢慢接受这桩婚事了吗?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的心思却一天比一天混乱,而那张照片也从梳妆台转移到了我的枕头下,一如当初凝秋把喜欢的小说搁在枕头下以便随时拿出来看。

    也许每个人的爱情发生得都不一样。

    我也从未想过苏凝雪的生命里竟会有这样一场遭遇。

    呆板沉闷的苏凝雪也开始渴望起爱情,对象是素昧蒙面的世交独子。

    如果可以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愿意把那张照片藏在枕头下伴我入眠,更不愿意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种思念一个人又酸又甜的沼泽中。

    然而我知道穷极一生都难忘,他深蓝色的学生装,他挑起的眉头,他狭长富有张力的双眼,和他身后弥漫的那团雾气。

    那是我们的初见,镌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清晰无比。

    那一日,父亲再一次在外人面前夸奖我的钢琴天赋,对那样华丽而空洞的辞藻我有的不过是厌烦,然后低调地退场进入琴室。

    想起父亲引以为傲的表情,想起凝秋自由自在奔跑在花园里的身影,我忽然感到一阵无力的焦躁,却发现除此之外我再无能力去抗争!

    于是,我把琴键敲得乱七八糟,本该是犹如地下河般静静流淌的乐曲,被我弹奏成了惊涛骇浪似的噪音,响彻了这个苏家大宅。

    我甚至能想象出客厅里父亲笑容僵滞后尴尬的脸庞,想至斯,我竟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摆脱了懂事冷静的面具,真切地笑起来。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铁青着脸的父亲。

    第一次叛逆的结果是,在一条高高的凳子上,罚站了一个小时。

    这样的惩罚对我而言,有点幼稚,也有点丢脸,那是处罚孩童的方式。

    可是,我,苏凝雪已经十六岁了。

    但我终究是屈服在父亲的盛怒下,挽起到脚踝的长裙站了上去。

    庭院里的葡萄架下,那些叶子正在渐渐变黄,我倔强地挺直脊梁,面对着墙壁,不去俯身揉发酸胀痛的小腿,任由风从我的臂肘下穿梭而过。

    空气里弥漫着夏之将归的味道,那些味道像青草,像花蕊,像未成形的叔籽,也像猫咪晒红的脚尖轻轻地踩在白纸上。

    我没有吃午餐,空腹外加体力透支让我在高凳上摇摇欲坠。

    掉下去会也许磕破我的脑袋瓜,伤到了某一条神经,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聪明绝顶的苏凝雪,只有痴痴傻笑的弱智女人。

    头顶摇曳的葡萄叶在脸上打下婆娑的阴影。

    我闭上了眼眸,极淡地笑了笑,身体就想是脱了线的风筝往后倾倒。

    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我挑战的是身体的极限还是灵魂的极限,然而,我依然记得,当时我脸上的笑忽然便停止了,因为有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从后面,遒劲有力地阻止了我企图磕破自己脑袋的行为。

    我没有回头去看,但却听到一阵窸窣声,在墙壁的光影上,看到身后的人低俯下身,他另一条手臂穿过我的膝盖弯,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庭院的榕树枝叶间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昏昏沉沉的我在快要晕倒之前,被人从高凳上抱了下来。

    我依偎一个陌生的怀抱里,鼻翼间充斥着一股干爽的清香,男性下颌上的胡茬刺到我的额头,但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推开他。

    他的动作很小心,抱着我,就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然后他把我放回地上,绅士地退开一步,我压抑着那阵晕眩感朝他看去,他英俊白皙的五官笼罩着淡淡的笑,身上的学生装领口的扣子被他折开两颗。

    看上去有点不羁的味道,然而他偏生又给人彬彬有礼的印象。

    我不知道我抬头盯着他看了多久,我的大脑里只有几个字——靳昭东。

    他是我父亲替我相中的结婚对象,亦是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的身影。

    我站在他的跟前,果真恰恰到他的鼻尖处。

    有那么一刹那,我为自己精确的测量结果而沾沾自喜,那是从未有过的雀跃紧张的情绪,我的双手不由地在背后揪紧。

    除了家中的男丁,我还不曾和陌生男子独处过。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便解释道:“苏伯父让我来这里摘剪几朵花回去插在花瓶里,只是还没找到花就看到你——”

    我从他的话里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是父亲故意让他过来的。

    父亲这么做是想制造一场意外的邂逅来让他们彼此增添好感吗?

    他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听着很粗糙,却又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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