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逐渐静下來,窗外天色已经微亮,浅青的天光在昏暗的室内來回逡巡着,落在楚放的脸上。
傅佳音拥着被子起身,恬静的黑瞳则深深地望着楚放被曦光映得斑驳的侧颜。
“怎么了?”显然是注意到她的沉默,楚放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她的手那样凉,他的胸膛却那样温暖,傅佳音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
她说着,叹息一声,眼中的情愫让人捉摸不透:“我为他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最终却移情别恋跟你走在了一起。”
“你后悔了?”楚放黑眸一沉,“还是,你沒能忘得了他?”
傅佳音摇头:“不,有人说,要一个女人忘记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只要她再爱上一个就可以了。”
慢慢将眼睛转向别处,她说:“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物种,她爱你的时候,比谁都痴情,可当她不爱你的时候,却比谁都绝情。”
楚放看向她的神情慢慢变得复杂,他突然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薄唇轻触在她的耳缘。
偏巧窗外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
傅佳音沒听清他的耳语,就迷惘地抬头:“你说什么?”
楚放帮她掖好被角:“我说晚安。”
傅佳音笑了,她冲他嘟起嘴:“天都亮了,是早安啦。”
楚放低头,吻了吻她微微红肿的樱瓣,固执地说:“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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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的时候,服装店在楚放的周转下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那天下着灰蒙蒙的细雨,客人伶仃,傅佳音坐在柜台上,摊开画板,静静地作画。
苏拉刚从外面买了午饭回來,看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做设计,忍不住把饭盒搁在桌子上,语带不满地抱怨起來:“画画画,你就知道画。”
傅佳音于是停下笔,笑着抬头:“不然我应该干什么?给你这小祖宗讲笑话?”
“那你知道,我刚才打听到什么了吗?”
苏拉似乎沒心情跟她开玩笑,语气不满而愤慨:“我听说,那些想要巴结傅氏的人,为了得到你爸爸的青睐,特意去大批量地采购傅歆雅设计的时装,好帮助她在这次比赛中获胜。最过分的是,傅歆雅为了收买人心,还装好人让那帮人也采购了一些别的参赛者的时装。再这样下去,你的销售额怎么可能拼得过她们?”
“这样啊。”傅佳音淡淡听她说完,并沒有做任何的反应,便又低下头來,在白纸上继续描摹。
苏拉却急了:“喂,你一点都不着急嘛?”
傅佳音漫不经心地说:“你也说了,他们愿意帮她,不过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
她说着,回眸轻轻一笑:“如果,她失去了爸爸这棵大树,还能到哪里去乘凉?”
苏拉明白她已经有了主意,不禁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傅佳音指了指自己刚才速写的铅笔画:“知道这幅画画的是谁吗?”
苏拉微微皱眉,拿起來细细地看,画上有三个女人,身穿着欧洲的古典服饰,以血为眼,以蛇为发,火炬的光亮中,黑色的羽翼从她们的肩胛间伸展而出,狰狞却又庄严。
“古希腊的复仇三女神。”苏拉几乎是脱口而出。
傅佳音放下画,把它扔到一边:“沒错,相传她们是黑夜的女儿,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追捕和惩罚那些犯下重罪的恶人,无论罪人逃到哪,怎样的得意,她们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鞭挞着他,让他永无安宁之日。”
下午的时候,店里來了一位女客人,气度雍华,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容颜却保养得极好,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
傅佳音见她对自己珍藏的非卖品爱不释手,便走过去说:“您要是喜欢,这件衣服就送给您了。”
“这怎么可以?”那女客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又下意识地推辞说,“且不说这是你们的店里的非卖品,就算是可以卖的,也不能白白送给我呀。这衣服的料子、做工都是顶尖的,可不便宜呢。”
傅佳音温柔地笑了笑:“别人是不可以,可是您不一样呀。”
那女客人的眼中有一丝迟疑:“我们……认识吗?”
傅佳音笑着问:“您是朱太太吧?”
女客人更加一头雾水了:“你是……”
傅佳音看着她说:“您忘记了,您参加过我的结婚典礼呢。”
朱太太猛然一拍脑额,惊讶地说:“我想起來了,你是傅佳音,傅占霆的女儿。”
“是啊,这些年您过的好吗?”
傅佳音亲昵地拉着朱太太的手,把她拉在休息椅上坐下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常听妈妈念叨您呢。她常说,在国内,您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可惜一出国多少年都见不了面。”
“你妈妈还对你说起过我?”听她这么说,朱太太似乎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了,妈妈去世之前还把一个胸针给我,说是您送的,让我好好珍藏,”傅佳音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将自己衣领上的胸针展示给她看,“您看,我现在还戴着呢。”
“怪不得,我看着它这么眼熟,”朱太太大约是很受触动,她久久地看着那枚胸针,忽然叹了口气,“哎,可惜童琳去的早,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这些年在傅家受了不少委屈。”
童琳就是傅佳音的母亲,听到母亲的名讳,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地说:“我怎么受委屈都不要紧,可是爸爸身体不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真怕他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所蒙蔽。”
朱太太忙拍拍她的手,安慰她说:“好孩子,阿姨是真想帮帮你,可惜你们的家事我也沒有办法……”
“也未必沒有办法,”傅佳音泪光盈盈地望着她,“我听说您丈夫是开保险公司的,对吗?”
朱太太点头:“是啊。”
傅佳音又问:“我还听说,您跟萧美璃常有來往。”
朱太太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她忙啐了一口说:“我最看不惯她这个人,浮夸又刻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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