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整个人被倒吊在空中,差一点就要被巨鸟啄成烂泥,这种时刻,哪有心情跟这个天外来慢慢交流感情,只顾得死盯着他,一边挥舞手臂,一边大吼,“救命!”
“……救命?”
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盯着她看半天,“救命?”
霸王顾不上回答。她来回挥拳,打开围拢在她周围的巨鸟,但一个躲藏不急,腰上被狠狠啄了一口。这可不是可爱的小鸟,撒娇一样的啄人;而是一口就能把人的脊椎,都从背部抽出来的强度。
霸王背后一阵撕裂疼,她身体本能地一抖,却还是挣脱不开巨鸟的钳制。离地距离越来越高,这样下去,就算挣脱了,摔下去,也是个死。
“我操!”
夜晚的空气,凌冽湿润,霸王被逼到极致,绝望地骂着脏话。
那是一点也不华丽慷慨的退场,她不想死在这里,但是,就算使尽全力,还是敌不过这些掠食者。后腰的伤口鲜血直流,霸王感到满手的鲜血,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衣服上早已被鲜血湿透。热的血流出来,迅速变冷。
死亡的感觉从没这样清晰,余光瞥到那个蹲在边上的奇怪男人,像是看热闹一样,欣赏着自己的惨状。奇怪的是,虽然巨鸟对自己猛烈进攻,但从头到尾,却没有任何一只,对他露出过敌意。
霸王最终昏死过去,软绵绵的身体,如同一只玩偶,被鸟类玩弄地丢来丢去。
“给我。”
一只没开口的男人,悠闲地坐在树梢上,对那些鸟伸出手。
玩得正开心的鸟群,忽然安静下来,以不可思议的秩序,纷纷落到男人所在的树梢周围,领头的大鸟,正是刚才叼着霸王的那一只。它弯□,轻轻地将霸王放在粗壮的枝干上,再慢慢推开,从头到尾,这只乖戾的鸟儿,都低着头,像是对王臣服的子民。
如果霸王知道,这个男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所有暴走的猛兽停下攻击,不知道是不是会气的吐口水。不过现在,她失去意识,脸朝下被挂在树枝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斑斑驳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肯定是没办法发狠的了。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又摸了摸她的脸蛋,软的。
体温,是热的。
腰上伤口里的血?放到嘴巴里,唔,是苦涩的。
男人大概觉得这东西很好玩,于是一手撩起她扛在肩膀上,在树丛间几番跳跃,消失了踪影。
。
霸王原本以为她已经死了,但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绵软无力,颈部以下像是被人搞残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头顶就是铺天盖地的树影,她被遮在阴影里,刚好能看到透过树枝下来的雨滴。雨水的坠落速度,在她眼中变得很慢。从落到树叶上,慢慢堆积,再到垂直跌落到空气,直直地朝着她的眼睛……
“啪!”
小小一滴雨水,被头顶的圆拱形玻璃拦住了。但雨水在玻璃面上碎裂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中,却是震耳欲聋。
敏锐到超过正常范围的感官,让一滴雨水,对霸王来说都变成了轰然作响的惊雷。
猛回神,她发现自己躺在某个拱形玻璃建筑的……地板上,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面,冻得她后脖子凉飕飕的。
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地板上?
眼睛四处乱飘,自己是在整个玻璃罩罩着的“房间”里,视线所及,只有顶部一圈,在波里顶里,镶嵌了漂亮的莹白色灯管,将整个空间都照射得柔和明亮。因为伤得太重,无法转动脖子,所以她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只知道这里没有室内温控设备,在暴雨肆虐的天气里,冷得像是冰窖。
忽然一只脚踩到她脸边上,落地力量既准又狠,吓得她寒毛直竖,
“死了。”
那脚看上去白皙而漂亮,在这脏兮兮的地板上,显得很突兀。脚掌移开,霸王才发现刚才被踩死的,是一只蟑螂。
……居然赤脚踩蟑螂。
霸王已经没有表示惊讶的力气了。腰间的伤口还很疼,她小口地呼吸。
脚的主人见她醒了,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她身上,蹲□贴着她的脸,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那么一口,
“咸的。”他兀自下了定论。
舔完脸,他又戳了戳她的脸,拉了拉她的头发,研究半天,似乎是失去了兴致,转身走了。留下霸王独自一人,在关了灯的玻璃房里,挨饿受冻。
霸王根本不用问这个人是谁,就知道他的身份。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不善语言,好奇心旺盛,又喜欢把伤者丢在地上,没常识也缺乏同情心。这个男人,一定就是任务中指定的那个“怪物”。
房间拥有感应装置,那个怪物一定是离开了,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漆黑。屋外,噼噼啪啪的大雨打在玻璃罩上,显得特别孤寂。
怪物一出去,就消失了好半天。霸王不知道这么大的雨,这个男人出去有什么目的。她想乘着他回来之前,掌握主动,争取多侦查一点周围的环境。幸好虽然她人受伤了,但没有手环束缚的能力,都还在。而且五感比之前更加敏锐,连一颗雨水的动态都能丝毫不差地捕捉,要在夜晚环视房子,简直易如反掌。
这间屋子只有一个门,大约五十坪,除了零零碎碎摆放在地上凹坑内的食物、房间中央一颗巨大的怪树,还有顶上的照明设施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没有床。
玻璃顶的形状,类似鸟笼,那颗生长在屋子里的树,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一直升到屋顶。
在意识到那个男人不会那么快回来之后,霸王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靠近那个存放食物的坑洞。后腰上的伤口虽然很深,但奇怪的是,大部分流血点都已经止血了,似乎是外来的某种生命力,将她硬生生地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她爬到坑边上,随意抓了点眼熟的蔬果,往嘴里塞。甘甜的汁水,如同救命的药,划过喉咙。她舒服得叹了口气。
她试着想要坐起来,但房间里除了食物坑,和中央的那棵树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没有橱柜和沙发,连桌子跟椅子都没有。没地方借力,重伤的霸王只好跟一只乌龟一样,惨兮兮地趴在地上活动。
爬呀爬,爬到那颗奇怪的树边上,东摸摸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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