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后张浩天去了学厨,林敏则找了家电子厂打工。只有王自强立场坚定,继续干他的老本行:打架,而且好习惯一点不改,打不过了就来找张浩天和林敏则。也不管他们学徒还是打工,来了拉了人就走,害得两人天天被训。到最后两人也烦了,索性学厨的不学了,打工的不打了,跟王自强一起开始混社会。
东城是湖南最繁华的城市,分四个区:东区、南区、西区和北区。其中东、南区经济最发达,西区次之,最差的就数北区了。这几年城市不断发展,处在边缘的北区才开始慢慢发展起来。张浩天他们三个住在北区,自然是在北区发展。三人打拼了几年,成立了个三英会,下面有了十多个兄弟。前阵趁这几条街管事的小刀会忙着和东塘街的斧头帮火并,张浩天带人抢了凤尾街的地盘收保护费,还在街中间开了家火凤凰夜总会作为三英会暂时的总部,踌躇满志的准备在东城打下一片江山。不过小刀会的老大罗志山也不是省油的灯,放了话出来说只要等他和斧头帮的事一摆平马上过来灭了三英会。张浩天不屑置之,他既然敢抢就早有心理准备。小刀会也才二百来号人,参差不齐的,自己人还经常闹矛盾。张浩天要不是觉得地盘刚抢到不久想先站稳脚跟,早带着人杀过去了。他这边虽然只有十多个人,但个个都是他精挑细选。张浩天宁缺毋滥,门槛设得高,胆小怕死的吸毒的不讲义气的一概不要。只要入了会的,张浩天便视为兄弟,除了爷爷特意交代的一套刀法其他武功和打架经验都是倾囊相授。张浩天出手大方又重义气,加上有王自强这个猛人作榜样,这十多个人也都成了打架不要命的主,越是大架恶架越打得兴奋。假以时日,三英会必能在东城站稳脚跟发展壮大,跟东区南区那些大帮会鼎足而立,张浩天有这个信心。
高中毕业秦雪考上了外省的一所艺术学校,大三的时候被一家模特公司看中,开始了T型台表演,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的。直到去年在一次表演时扭伤了脚,才回家养了两个多月的伤。张浩天知道她在家后,有事没事就在她家附近转悠,好几次看见秦雪出来又不敢上前搭讪,直到有一次秦雪去逛衣服看到了他。秦雪大大方方的和他打招呼,聊了几句分开的时候张浩天壮着胆子约她吃饭,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秦雪爽快的答应了。这以后张浩天信心大增,开始频繁出击,有事没事的打电话约她。秦雪倒是一叫就来,只是她除了购物好像没其他爱好,把东城大大小小的商场专卖店逛了个够。大包小包的自然是张浩天买单,结果他几年的积蓄半年多就给花了个精光。不过他照样乐此不疲,只要秦雪喜欢的东西,花多少钱他从没心疼过。
刚好秦露大学毕业闲在家没出去找工作,见了几次后跟张浩天也熟了。这是个不安分的主,哪里热闹哪里赶, 听说张浩天是三英会老大后她没事便往火凤凰夜总会跑,听三英会的人讲打架斗殴的事,听了几次后嫌不过瘾瞒着姐姐逼张浩天去打架的时候带上她。张浩天开始不答应,毕竟那种场面谁也不能绝对担保她的安全。后来实在敌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才同意,还以为那种场面她去了一次下次肯定再不敢了,谁知她虽然被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吓得脸都变了,过上几天好了又吵着要去。终于有次张浩天忍不住数落她:“你个学画画的女孩子怎么喜欢看这些东西。”秦露翻了翻眼珠回答:“你懂什么?我爸、我爷爷、我太爷爷都是军人出身,所以我身上流的是军人的血液,是战斗的血液。”张浩天无语。
到了一座山脚下,张浩天停了车。藏好摩托车后,他背上背包提着渔竿水桶带着秦露沿着条羊肠小道慢慢往山上走去。这里很偏僻,附近不见人家,仅有的这条小道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夹杂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尚未散去的雾气将整座山包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味。两边的林子里,鸟儿们正忙着它们的早餐,飞上飞下欢快的叫着。几朵碗口大的野花在路边绽放,一些蜜蜂在上面贪婪的吮吸着,两只黑色的蝴蝶在花边翩翩飞过,飞到两人身边慢慢的扇动着翅膀,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张浩天经常来没觉得什么,秦露却是高兴坏了,蹦蹦跳跳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拍着手:“好美啊!好美!比东城公园都美十倍!喂,张浩天,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带我来?不行,我要你以后天天带我来玩。”张浩天吸了口冷气心想早知道不带你来的,口里道:“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清闲啊,我场子那边不用看了?”秦露不悦道:“那我姐在家的时候,你天天约她出去一玩就是一整天的,也没听你说要去看场子啊!她不在你就嫌我麻烦了是不是?”张浩天叹口气道:“那样的日子我这种人哪能天天有,昨天刚收到消息,小刀会和斧头帮停战开始谈和。小刀会老大罗志山早就放了话要对付三英会,我们在他地盘上弄了个帮派他当然不爽。”口气一转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三英会也不会束手待毙。区区一个小刀会,我还没放在眼里。”秦露听了紧张道:“你小心点,不要一打架就冲在最前面,保护好自己。”张浩天听了心里一暖:“没事,冲在最前面的每次都是啊强,那家伙最让人担心,经常打架我们三个商量好一起冲的,打着打着就不见人了,他一打得兴起什么都给忘了,哪人多往哪冲。”秦露一笑:“是啊,还好他工夫好。”顿了顿道:“浩天,你喜欢打架吗?我刚开始喜欢看,看了几次就不喜欢了,我希望你和敏则啊强他们平平安安的。”张浩天听了有些感动,随即脸色一黯:“这是我的命,我没得选,你不懂的。”秦露正想说什么,张浩天却低声道:”其实我也不懂。”秦露放慢了脚步,细细品味他刚才的话,想了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呀?”张浩天回头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今天特意出来玩,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秦露还想再说,张浩天转过一个山坳道:“到了。”秦露加快脚步跟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碧绿的草坪呈现在她眼前,草坪两边被群山环抱,左面是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溪,溪水清澈浅得刚刚能没过脚踝。张浩天指着小溪道:“就是这了,只有这一段一二里路可以捕鱼,其它地方都长满了荆棘,过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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