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了。
车满意扶起于三峰,礼貌地对林涛说:
“林书记,我们到村纪念堂去,您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也去!”林涛的语气冷冰冰。
姑奶奶还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还拿着于松虎的灵牌,那两滴蜡泪似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于三峰摆脱车满意的搀扶跪在姑奶奶膝下痛哭,车满意也跪下泪流满面。
林涛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死不瞑目”的老拥军模范,他又在想像爷爷于朝海是个什么模样,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感情,对面前这位该喊姐姐的老人心中充满敬意,他趁于三峰、车满意在哭姑奶奶,朝车山菊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当他发现林小雨站在自己身后,轻声对她说:
“给老人行个礼吧!”眼眶里的泪差点忍不住流下來。
小摩尔走进东沙河村,两只眼睛已不够用了,这里已完全不像爷爷老摩尔描述的景象,一排排小楼呈现在眼前,让他感觉很失望,完全找不到爷爷给他的灵感。爷爷写的村中央有座大庙,村西头是座不高的光秃秃的山丘,村东头有条小河……现在山上都是果树,村里沒有大庙,村东头小河……这让他联想到王云起:中国人有多么残酷,竟能割开活人的肚子倒进汽油活活烧死――就在这沙河滩上。
小摩尔观看着头缠麻片,腰部也扎着麻片的人群,个个显露出一股英气,他同意了爷爷的观点:“中国的人种在这里。”这儿的人长的是特别,原來他以为是爷爷在那种环境爱上了于朝海才说出这句话,现在他承认爷爷说得是对的。
小摩尔沒人请他自己就进了东沙河村纪念堂,他惊奇地看见两个年轻人跪在一个木乃伊似的老太太面前,他又见到了林涛:
“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林涛尴尬的和小摩尔握手说:
“我姓林,你记错了!”小摩尔不解地看着林涛,思索着自己的记忆在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停了一会儿,他拍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以苦笑向林涛道歉。
车满意拉起于三峰:
“该安排安排村里的事了。”
“还怎么安排?你说吧――”
林涛漫不经心地插话:
“总不能为死了个老人就不活了吧!”他指着小摩尔:
“这位是当年小北戴教堂传教士摩尔的孙子小摩尔,他说他爷爷写了本《胜北戴记事》的书,书中还谈到他和你老老爷爷于朝海、老爷爷于联嘉的事,他现在要去他爷爷所提到的地方看看,你们可以和他谈谈,可能对了解点胶东的历史有好处。”林涛利用小摩尔的出现來转移于三峰的悲痛。
于三峰看了看小摩尔,伸出手给小摩尔:
“我叫于三峰。”
小摩尔握着于三峰的手心中想,难怪爷爷和于朝海有那种关系,他的后代长的真是精彩,就禁不住地说出:
“哦,您太英俊了!”跟着就把眼睛转向车山菊的遗体:
“这是怎么回事?”
于三峰止不住又流下眼泪说:
“我的姑奶奶去世了。”
小摩尔对着车山菊在自己胸前划着十字说了句德语,又对于三峰说:
“我來得真不是时候,我对去世的老人致哀。”
车满意主动站过來自我介绍后请林涛和小摩尔跟他去接待室,叫于三峰请各家把亲人的牌位送进纪念堂。
纪念堂外已排起了送灵牌的长列,于三峰无力地站在纪念堂的大门口,对每个进去的人鞠躬。小摩尔沒随车满意去接待室,他站在于三峰的身旁拿着个相机拍个不停,并不住口地询问他感兴趣的事:
“村里的大庙,怎么不见了?”
“年代太久塌了。”
“现在这个纪念堂是不是代替了大庙?”
“不,完全不一样。”
“于朝海、于联嘉都会在里面留名吧?”
“东沙河村所有去世的人都要留下姓名。”
“王云起可不是这个村的人,他的名字该留在哪呢?”
“他被害在这个村的河滩上,后人沒忘记他,他的名字也要进这个纪念堂。百年來为中华民族牺牲的本村人都会把名字留在这里。”
“这是谁想出來的主意?”
“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位老太太――我的姑奶奶。她是于朝海的孙女。”小摩尔一听这话,马上深深地低下头给姑奶奶鞠躬。
“你知道有个叫‘牡丹’的中国女人吗?”
“这个名字太普遍了,不过我们村里现在沒有叫牡丹的。”
小摩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于三峰。
林涛叫车满意带他到车山菊的住处,就打发车满意离开自己。他独自走进了全村屋内最简陋人家,他深深地吐了口气。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的灵牌,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注视着于朝海的牌位,心潮难以平静。林涛佩服奶奶的所作所为,一个沒文化的农村妇女竟能不露风声地为刘家传种接代,若沒有奶奶的机智决断,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但为什么临死前她要告诉父亲这件事?是她不爱姓刘的爷爷?还是感觉对不起东沙河老于家?父亲给自己改姓是奶奶的本意,还是受情理的制约?林涛迷惑了,赶上今天车山菊去世他又不明白这是碰巧了还是天意?
他决定当孝子贤孙,亲手送于朝海的灵牌进东沙河村纪念堂。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牌位,牌位前放着一缕雪白的麻,林涛看着老太太准备的这些东西心中顿时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拿了两缕麻缠在自己的头上、腰间,眼睛死死地盯着于朝海的灵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托盘把桌子上的灵牌都端出屋,他满脸庄严步伐沉重地走在东沙河大街上。
林小雨早就跟在父亲身后,林涛发觉后也不想搭理女儿,他思绪万千。林小雨不解地思索着爸爸的行为。走了一会儿,林涛不看女儿一字一字的说:
“离开于三峰,他跟你不合适。”
“爸,他可是你先看上的……”
“这个我检讨,你听爸爸的,可以把他当个亲戚――朋友,但不能跟他结婚。”
“我还真爱上他了,这怎么办?”
“天下有的是男人。”
“你不是马上要调他到烟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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