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胖子今天如此推心置腹和盘托出,倒是颇令我有些意外,而且今天的马平川嬉笑怒骂,言辞逻辑清晰,浑不似我认识的那个马胖子蠢头猪脑,一味贪婪。
我仔细地注意了一下马胖子的面部,当一个人的两侧面部表情不对称时 很可能他在伪装情感,但是马胖子的两侧脸颊匀称发亮,显然是在说着肺腑之言。
马胖子自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继续高谈阔论着。
“我那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种企业混,沒有靠山是不行的,你再有能耐沒人罩你,最终也不过是为人作嫁的命。但是这个靠山的选择很重要,有些人值得卖命,有些人不值得。”
他话锋一转:“比如董泽成这种人,就绝对不值得!”
§§§ 06
马胖子嘴里的董泽成,就是我们远大董事长的大名,因为他姓董,所以平日里不好称呼拗口地称其为“董董”,所以大家也都直呼其为董事长。
马胖子如此怨恨地指摘董事长,倒是不足为奇。此情此景,我也只有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马胖子忽地一笑,端杯敬我:“我知道我这么说似乎沒有任何说服力,就算你不认为我是夹私报复,也会认为我是在离间你们的关系。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对东楼你的为人十分认可,所以才冒昧说了两句真心话,你不爱听我也不再费劲儿了,只不过我提醒你,当年我刚进远大时,董泽成对我也不比对现在的你差,我的前任的日子也不比我去年好过,见你今日,如我当初啊。”
这两天一连两人在我面前把矛头直指董事长,即便是我不信,心里也难免有些嘀咕,但是脸上自然不能露出任何声色來。
马胖子仰头喝下自己杯里的酒,把杯底对着我照了一下,长叹一声说:“老萧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嗦了。今天这番话,你要是不以为然,就当我是放屁好了!”
我也仰头喝下去,虽则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笑道:“马总一番好意,东楼心领。人在其位,自谋其政,我沒什么大的指望,不过就是做好一份工作罢了。”
马胖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嘿嘿笑道:“到了战场上,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跟你扯什么交情,可是今晚,咱们就别那么累了,都放下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忽地想起一事,就出声道:“马总不说我倒忘了,你们的MBA选秀会动作还真是不慢,春节后就开锣了,兄弟我这边不是空欢喜一场?”
马胖子挥挥手:“老萧你要说我卑鄙你就直说,不过商场如战场,我可不管什么君子道义,你手慢可真怪不了我,方案就在我手里,我也跟了那么久,你要我像你一样讲什么原则可是沒戏,虽说是各为其主,但是我们实际上份属一个大系统,这也算是肥水沒留外人田,就算你们告到上边,这也是我一直主抓的一个项目,我自己接着做也说得过去吧?”
我听完不由一愣,马胖子的逻辑和价值观似乎也沒错到哪里,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警惕性不高或者动作太慢,别的还真说不到什么。
马胖子接着说:“老萧你的主意多,少了这个你也饿不死,就别跟我揪着不放了,我就不信你还真能闲着。”
我哈哈一笑:“今晚咱就别谈公事了,绕來绕去,总是个不痛快。”
马胖子一拍桌子,大声道:“这才对嘛,來,喝酒喝酒!”转头对服务员喊道,“再來一盘蒜泥白肉,要肥点的!”
马胖子仔细咀嚼着嘴里的白肉,咽下后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吃肉的感觉踏实啊。”
“老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毕业后去做厨师吗?很简单,从小就缺嘴啊。”
“我兄弟姐妹多,又是夹在中间的,上下有人,从小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经常被人忽略的那种孩子,加上家里又不富裕,我打小就觉得自己沒吃饱过。到了上大学,家里除了交学费根本沒能力提供生活费,好在那时侯大学的学杂费基本不多,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題,每天在食堂就沒敢打过荤菜,后來机缘巧合我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她家里就是干饭店的,毕业前我就在她老爸的支持下去考了厨师证,可是学成了我又觉得在我们那个县城发展沒啥出息,就奔深圳來了。”
一个从小就资源稀缺的人,长大后对人生往往会有极端的态度,这样看來,老马的贪婪也跟此不无关系。
“我那个老婆,瘦得跟麻秸杆儿一样,还总拿她老子当年的恩惠跟我说事儿,老子早晚休了她!”
怪不得这厮每次出去玩都喜欢找丰乳肥臀型的,原來这也是有“缺憾情结”的。
这个晚上,马平川似乎想把郁在心里多年的事情找人倾诉,从前尘说到來生,从左边说到右边,从里面说到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马胖子在我眼里沒有那么我厌恶,甚至真实得让人觉得有些可爱,还有些可怜。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我想,这话反过來说也许也是成立的。
马胖子喝得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曾经在深圳的地下室发过誓,将來一定要吃饱饭,要顿顿有肉吃,谁不让我吃饱饭,谁抢我的肉,我一定跟他不共戴天!可是老萧,你丫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天醒來的时候头有点疼,大概是昨天喝的不少,又或者沒有休息好。
我拿起手机看时间,却意外地发现有伍岳二个小时前的未接电话,我拨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关机,思忖片刻,我决定先到机场,联系上伍岳后再定航班。
还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伍岳的电话。
“东楼,我现在在白云机场。”
我不由得一愣:“白云机场?”
“是,我到广州了。你还在上海?”
“是,确切的说我即将到达虹桥机场。”
“我來广州和附近几个城市办点事情,你什么时候回來?”
“中州市不去了?”
“有点儿变化,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回來后我们见面谈吧。”
我心下有些狐疑,接道:“我现在就订机票就回去。”
“对了,你的会不是两天后结束吗?”
“那会真是无聊的紧,我这就回了。”
“呵呵,好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