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冯美娟早早起了床，打开女儿房间的门，这个懒丫头还在睡着呢，她倒跟个没事似
的，她这个当妈的可是一夜未眼。“起来了，日上三竿了，你这么懒，难怪会被婆家休回来
。”冯美娟故意抬高了嗓门大声道。董楠被吵醒了，心里极不痛快，别人不疼她，连妈也不
疼她了吗？“妈，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睡一会，我好累。”翻了身，她又重新闭上眼睛，
“这怎么可以，你到底和秦宁怎么了，你不说妈给他打电话去！”冯美娟说做就做，走到门
口，董楠悻悻地从床上坐起来，“我们吵架了。”“为什么？”“我要回公司上班，他不让
。您说可笑不可笑，他要我呆在家里等他来养，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可不想做他们家免费的
保姆。”冯美娟当什么了什么大事，听女儿这一说她反而笑了起来。“我的傻女儿，这是好
事啊。人家不想你出去受累，这样的男人到哪儿去找。你非旦不感激人家反而还闹着回娘家
。你没事找事呢吧。快吃饭，吃完了饭赶快回去。”“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个大活人
，又不是养不了自己。干嘛年纪轻轻的，就不思进取了。您没听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
手软。夫妻也一样。我不能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唉！跟您说了也是白说。反正，我不回去
。”董楠知道不耍赖娘家也呆不下去。她还不想流浪街头。那个家的气息想想就令她反胃 。
还是自己的妈好。想吃什么她会依照你的口味满足你。在婆家，婆婆明知道她不喜欢面食，
还是日日三餐仍照旧。哪里会为而改变呢。秦宁又是个大孝子。从来不违背父母的意志。在
那个家里，董楠从未觉得自己是那个家里的成员，她就像一个多余的人，言谈举止也像在履
行公务一样。刻板而无味。有时真想大声骂一句：“妈的！这叫什么，把我他妈当什么了！
当她把这些对外人无法启齿的委屈一一向母亲诉说的时候，心里痛快了许多。
冯美娟心疼地看着女儿，她瘦了，精神也萎靡了许多，这使得她想起年轻时刚嫁到婆家的
情景来。那个时候，她和董义斌的老家都在农村。她俩完全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只见过一次
面。董家便过了彩礼。简单的婚宴过后便入了洞房，便是人家的媳妇了。 对于刚刚二十初头
的冯美娟来说，无疑是个转折，巨大的转折，每天早早起来做饭，喂着牲口，还要服侍年迈
的公公婆婆。有了董楠那一年，正赶上董义斌去部队服役，全家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身上。
有了孩子后，自己所受的苦与累更是无法言喻。比起那个时候，女儿现在简直生活在天堂里
，听了母亲的故事，董楠惊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诚如妈所说那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上，有
无尊严的问题，那是一个女人的使命，她的义务和责任。听到那几个字眼，董楠有些毛骨悚
然，非要那样的话，她宁愿不做女人，下辈子轮回也不做！妈笑了，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叹息后，定睛地看着冯美娟，“妈，您太伟大了。”
与任海被迫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成了展媛的一块心病，那个晚上所发
生的一切总在午夜梦回的某个时刻重复上演。每一次展媛几乎都是尖叫着哭喊着醒过来。宛
如如一场噩耗，魔鬼一般纠结着她的心。那个艰难而又挣扎的过程，和过程里的每一分，每
一秒都成了不可企及的痛点。总想也总在努力着试图忘记它。可越是这样，回忆的片段反而
加重。因此，她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常常一个人在沙发上对着屋子发呆，然后脑子里如
沙漠般荒芜，什么也不想，整个人像活在真空里，飘起来的感觉太美了，妙不可言。再后来
，展媛学会了吸烟，在迪吧，在酒城，在家里，在任何地方，只要想，就吸上一支或两三支
，那感觉真好，她终于知道年大龙为什么总是戒烟失败了。这东西是能让人上瘾的迷药。没
有破红尘出家为尼的决心是绝对戒不掉的。一次她躺在床上，一个漫无边际地吸着烟。那种
随意的姿式如同一个放荡的歌女。游戏人生的背后，不为知的另一面全部吸在烟里。
任海来找她，对于上次的事他一直心存愧疚，总想找个机会向她道歉。虽然他知道一句道
歉无法挽回他的过失。见到她，和她的样子，他的歉意顿然全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自重。
她在干什么，连衣服也不穿，赤裸的大腿随意地翘着。半裸的前胸，露出迷人的乳沟。一头
长发散乱地披在胸前，嘴里不时轻吐着烟圈，屋子里已烟雾燎绕，她仍在吸着，完全无视他
的存在。任海忍无可忍地夺过展媛手中的半支烟。狠狠地将它碾碎，展媛起身，四目交叉一
刻，她的眼里盛满愤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任海的左脸上，他拿起她的右手又向自己的脸
上打一记耳光。接着一次又一次，直到展媛厉声道：“够了，出去。”任海抬起她的下鄂，
双眸直视着她，“ 够了吗？如果够了，把衣服穿上，跟我走。”展媛冷笑道：“我身上还有
哪儿你没见过。怎么几日未见，空气中除了呛人的烟味，还是烟味，”我再说一遍，把衣服
穿着，跟我走。“许久，任海重复道，语气中带着王者的命令。这男人是不是太过傲了。他
以为他是谁啊。又把她展媛当成什么了。高级妓女？不知廉耻的婊子？她冷哼了一声，跟你
干什么去。开房间？上床？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像一个三陪小姐呀？没错啊，我就是一个
小姐。谁出的价高我就和谁睡。这就是我，如果你出得起价，我会考虑的。”在他眼中，她
不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吗？索性就这样好了。任海并不生气。反而问道：“开个价吧，我要包
了你。”展媛被问住了，她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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