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能忘记这一点。糊涂时,他常常把我当成丁子,说一些老话旧事。或者把我当成鬼子兵、国民党兵什么的,突然抬起右臂对准我,右手食指作射击状;要不就枯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右手食指和中指顶着太阳穴,像个自戕动作。有一次,他从睡梦中醒來,硬说他的小洋楼是敌人的碉堡,窗子是射击孔,外面爬满墙的藤蔓是伪装网。他抱起枕头歪歪斜斜走到门口,往地上一竖,冲我说,快卧倒,要爆炸了。见半天沒动静,他又拿起另一个枕头扔给我,命令我再上。还有一次,我搀着他在院子里散步,一辆小车驶过來,他猛一怔,说,敌人坦克上來了,给我炸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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