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下面一排排年轻的躯体。他们身上遍布着伤口,他们的肉体仿佛是透明的,只是血液不再流动。许多闪着寒光的弹头和炮弹皮扎根于各个部位,那些进入到关键部位--譬如头颅、心脏里的金属物件尤其醒目和狰狞。而那些支离破碎、血肉连连的躯体更使我骇然。一瞬间,我感到了彻头彻尾的恐惧,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心口窝怅怅的,禁不住索索颤粟,脸色肯定极其难看。
这时,韩天成却嗬嗬地笑了。他在这个时刻的笑声又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他正色道:起子你要记住,要想当一个好兵,就得一闭眼睛看到这些!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说真的,我沒想过非要当一个好兵,我离开家乡到部队里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一条出路,找一条比在家乡呆着更有意思的出路。但这个瞬间,面对脚下躺着的同我一样年轻的躯体,我所有的杂念都不存在了,我还能说什么?
脚边草叶上的露珠渐渐收干时,太阳从东边的高楼大厦间露出了脸,把朝阳的一面山坡照得明晃晃的。我感到了一丝暖意。抬腕看看表,都快七点了,韩天成仍沒有往回走的意思。他说:起子,你入伍那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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