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站在窗前放飞信鸽,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墨羽归顺太子就那么让你烦心吗?”平坦的语调突兀地响起,顿了顿,水流觞望着她的背影,哂笑着问,“你在想什么?该不会觉得他背叛了你吧?”
“没有忠诚何来背叛?他一直属于他自己,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没有资格干涉他的选择。”玲珑淡淡回答。
“若他将来与你为敌呢?”他搔搔鼻梁,感兴趣地追问。
玲珑回过身,微微一笑:
“认识了那么久,自然希望他平安。可若真到了需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我是不会为了保护与我为敌的人牺牲自己的。”
“有点无情呢。若有一天你我对立,你也同样会这样选择?在只能二选一时坚定地选择保护自己?”
玲珑懒散地歪在椅子上,眯起眼望着他,笑问: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谎言?或者你对我说一句,你可以为了我牺牲你自己。”
水流觞笑吟吟地道:“说了你也不会信,只有事实摆在眼前,人才会相信。你从京城跑到聊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现在担心的应该是太子监国的事。”玲珑翻了个白眼,说。
“仗没打完,他不会轻易动作,更何况父皇这次病得蹊跷,也不排除是在做测试。我担心的是倾城。”
“我想,侯爷不会没留后手。”玲珑思索着,沉声说。
水流觞点点头。同样陷入了沉思。
花家的产业正在进行查抄清算,尽管由于家业庞大还没核算完,可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花家的底子早已被掏空。还能盈利的产业所剩无几。这是水流苏绝没想到的,他隐隐察觉到也许这是花倾城动了手脚,可就算知道也碍于身份无法行动。纵使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玉兔端着银耳汤来到大门紧闭的玉芍殿,叩门进去。玉美人静静地坐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面前的桌面摆着的是刚刚水芙蓉差人秘密送来的锦盒。她放下银耳汤,望着玉美人凝重的脸,有些担忧地道:
“太子妃?”
玉美人将手里的纸张紧紧地握成一团,唇角漾起冷酷的笑意:
“青溪侯,人死了也不忘摆我一道!”
玉兔心一沉。忐忑地看着她。玉美人沉默了半晌,咬咬唇吩咐:
“去准备火盆。”
玉兔凝重地应了声,快步去准备。玉美人将锦盒内的纸张账册一件一件地扔进火盆,看着它们逐渐燃烧成灰烬。
当今皇上夺位之时,玉家和花家都是凭借着表面上保持中立。才平安度过了那段敏感时期。可玉家当时暗地里支持的是肃亲王,也就是皇上最为憎恨的兄弟,而那些证据居然被花家掌握了!
若这个消息传到皇上那儿,薄情冷酷又对过去存在心结的皇上势必会一怒之下,将玉家斩尽杀绝!真是个上好的要挟筹码!用这么重要的证据只想保住自己孙子的一条命,青溪侯还真舍得!
“审时度势,不贪不嗔,死后还能守住家族的根基,青溪侯这只老狐狸。我果然望尘莫及呢!”玉美人将最后一张纸扔进火盆里,望着那跳跃的火苗,冷冷一笑。
“姑娘也是优秀的家主,玉家能撑到今天全凭姑娘的能力,老太爷和老爷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欣慰!”玉兔忙说。
玉美人只是惨淡一笑。默然无语。
天气日益寒冷,入夜,玉芍殿早早地烧了地龙。子时,玉美人刚刚沐浴过,桃红色的宽松袍子衬着泛着水汽的雪白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尽显妖娆。她像只寂寞的游魂缓步回到寝殿,绕过碧莹莹的翡翠珠帘,抬起头,却愣住了。
垂挂着桃粉色绣金芍药纱帘的紫檀木大床上,水流苏身穿藏青色单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润地垂下来,正歪在蓝底白花宫锦靠枕上看书,平和优雅,像一幅极美的画。听到脚步声,他偏过书卷望过来,漆黑的眼底漾起一抹惊艳,簇起两团火苗。
“你好久没过来了。”她淡淡说。
“朝中事太忙,每天都很晚,我就没过来打扰你。”他微笑着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兴奋和悸动,他低下身子,将嘴唇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陶醉地轻笑道,“小玉,你真美,只有你才配统领六宫、母仪天下,将来你一定会超过云霓裳,成为水流国最美的皇后。”他闭上眼睛,享受着细吻她滑腻肌肤的绝佳触感。
她一把抓住他覆上她胸前的手,他微怔,抬起头,双眼迷离地望着她。她妖冶一笑,手突如其来地用力,将他重重地抛在床上。水流苏背对着床板狠狠地摔在床上,疼痛里竟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快感。她像一条性感的花蛇,诱惑地俯上来,媚眼妖娆,白玉般的手摩挲着他微刺的下巴,带有一丝蛊惑地呢喃:
“比起入主椒房宫,我对你更有兴趣,你猜,我对你的这种迷恋会持续多久?”
他颜色浅淡的唇扬起一抹摄魄夺魂的微笑,大手抚上她的脸庞,柔声回答:
“我会让你迷恋我一辈子。”
半抬起身,深情款款地吻上她的嘴唇,曲意迎合,极尽温柔。她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多少个女人都不会像她能带给他肉体和灵魂同时体验到的酣畅淋漓的颤栗。
他迷醉地膜拜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臣服讨好,仿佛她是女王一样的存在。麻痹般的陶醉感倏然穷生,那犹如要灼烧肌肤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渗入体内一般。身体仿佛融化了一样。他理智全无,只想狠狠地宠爱她,狠狠地宠爱,到了想把她彻底摧毁的地步。
这份狂热地渴求的冲动。只有对她才会产生。
桃粉帐内,那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争……
烛台上的红烛爆了个花,玉美人蜷缩在鲜艳的大床中央。桃红色袍子宽松地套在身上,暴露在外的白皙锁骨布满了青紫的吻痕。乌黑油亮的发呈放射状铺在床上,好似一朵妖冶的大丽花。水流苏背靠在床头上,餍足地望着她优美的脊背。暧昧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低声开口:
“流苏,你的孩子只会由我来生吧?”
“当然。我们的儿子会是最出色的孩子。”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墨翟如何了?”顿了顿,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转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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