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觞看了靠在自己怀中的玲珑一眼,手指卷着她的长发把玩。昨晚她还因为他要出征的事很生气呢,今天大半天却一直没有再提,是因为睡过一觉之后给忘了?不太可能。他很想问她是否消气,可又怕破坏现在这融洽的气氛。
玲珑闭着眼,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闻着湖水泛起的氤氲之气,过了一会儿,轻笑道:
“这好像是咱们第一次正式地单独出来玩。”
“以前也有过吧。”水流觞摸着下巴回想着。
“第一次去庙里求签,第二次上演山洪漂流记。”她用无奈的语调慵懒地叹道。
水流觞笑,思忖了片刻:“我们认识多久了?”
玲珑睁开眼,仔细想了想,回答:“如果从第一次见面算起,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是么,这么久了呀!”他仿佛自语似的轻喃。
正在这时,他耳廓微动,忽然望向栏杆外的水面。玲珑停了两秒,也睁开眼,半抬起身,隔着他的身子看向他目光定格的方向。
离他们的船不到一丈远的距离,另一艘华丽的画舫驶了过来,船舷上正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苏熙雯,就是苏昭容她娘家的那位。说起来从初次见面后,玲珑由于极少参加社交,就再也没见过她。
苏熙雯的小脸比从前窄了不少,望见水流觞时两眼冒金光,大半个身子都要探出船外了,银铃般地高声叫道:
“幽王殿下!”
甩着葱绿色的手帕子,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只不过在看到玲珑抬起身时,笑容立马就僵硬了下来,帕子捂住嘴唇,满脸通红像是看见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羞恼地带着气愤低喃:
“幽……幽王妃!”
其实刚刚远远的,她有感觉幽王殿下似乎在跟什么人亲昵,只以为是歌姬女伶之流。压根没在意。她万万没想到,和水流觞黏在一起的居然是他的正王妃,一张俏脸青了又白。
玲珑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言语。这时,那艘船上的不少人都聚了过来,清一色的公子小姐,看样子大概是在借着噱头搞联谊会。见到水流觞,纷纷施礼。她看见人群中她认识的有陈媚儿、潘素素,接着那群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水流苏负手走了过来,笑眯眯调侃:
“五哥。五嫂,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喏!”
“原来是六弟。”水流觞站起身,淡淡笑道。
玲珑大大方方地从榻上下来,对着水流苏盈盈一礼,笑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眸光流转,在水流苏身后一名丫鬟打扮的紫衣女子身上瞟了一眼,那女子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交错,她立时心头一顿。
“五嫂不必多礼。我们在船上开赛诗会。五哥五嫂要不要也来参加?听闻五嫂亦擅诗作,大家一起玩乐玩乐。”水流苏热情邀请。
“不必了,我们今日只是来游湖的。”水流觞含笑拒绝。
“既如此,六弟就不打扰了。五哥五嫂,失陪。”水流苏十分识趣地说完,命人开船离开。言谈举止真的完全没有身为储君的跋扈。
玲珑重新歪回榻上,懒洋洋地说:“太子殿下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这个时候出来游湖。”
水流觞收回飘远的目光,冷冷一笑。玲珑看着他,接着笑道:
“说起来,苏家简直像墙头草,既想巴着你,又想讨好太子爷,家里那一个未婚的姑娘还不够他们折腾的!”
水流觞坐下来重新揽住她,笑说:“你是因为那次的事,所以才一直对苏熙雯看不顺眼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玲珑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肯承认。
“苏家正是因为墙头草的性格,才一直没有大作为,跟苏昭容一样成不了大气候。”他捻起一块软软的绿豆糕,塞进她嘴里。
“你注意到水流苏身后的那个紫衣丫鬟了吗,那女人的眼神总感觉……像刀子一样锐利,又像午夜的猫一样迷人,刚才她把吓了我一跳,突然就看过来了。”
水流觞的嘴唇抿了抿:“那女人是武者。”
“武者?”玲珑心中一凛,琢磨了一阵,忽然问,“哎,你说,观音教自从墨莲死后就消声觅迹了,她们会去哪儿?”
“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那股势力被水流苏给收了去?”
“我猜过是这样,可从水流苏身上却没有查到。”
“是么。”她用手指摩挲着嘴唇,陷入沉思。
水流觞将她的手指头从嘴唇上拿下来,笑道:
“好了,今天明明是出来玩的,就别想这些烦心事了,你简直比我还愿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来,张嘴。”将一块桂糖糕送到她的嘴边。
玲珑瞧了瞧那块糕点,忽然玩心大起,张开嘴咬住点心的一头,双眼微眯地望着他,神情里含着撩人的笑意,忽然将下巴抬起一个诱惑的弧度。
他一愣,望着她突然展现出的迷人至极的可爱表情,喉头一紧,脸也开始泛红,犹豫了片刻,将手中折扇一展,遮住两人的脸,随即俯下头去,咬住了另一半桂糖糕。
另一艘船上,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瞧不起地说:
“听说幽王殿下极为宠爱幽王妃,府里连个侧妃都没有,我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幽王妃果然出身乡野之家,一点身为王妃的尊重都没有,正经夫人,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夫君做出那种羞人的举动来!”
“就是!披头散发、举止轻佻,成何体统!还王妃呢,连平民家的夫人都比她强!”苏熙雯随声附和。
“我看你们是嫉妒吧?人家夫妻情浓,想怎么亲近是人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懂得风花雪月的夫人可比死板的大家闺秀有趣得多,你们几个小丫头,若看不懂风情,就等着将来夫君纳二十几个妾回来,让你们独守空闺吧。”肥头大耳的男子从船舱中走出来,迈着方步挥舞折扇,摇头晃脑地说,竟是水流景。
一众女子皆面红耳赤地站起来,明明觉得自己被轻侮了,可因为对方是王爷,也不敢多言。水流苏缓步走来,含笑斥责:
“七弟,你又乱说话!”
众女子行了礼,连忙知趣地退走。水流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的泪:
“睡了一觉,没想到错过了五哥,还没来得及和小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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