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峰八风不动,显然也没指望赵扶摇一口气给他全招出来,要对方真说了,他才要掂量掂量真假。
“圣女这是打算试试自己的骨头硬,还是这里的刑具硬了?季某时间不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可没法子奉陪。来人——”
大牢的门被嘎吱嘎吱地打开,外面的人显然早有准备,将炭盆连同烧红的烙铁一并抬了进来,重重地放在赵扶摇面前。
炭气熏人,火盆子烧得正旺,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时间室内就热了起来。
浇在身上的热水这会子已经凉透,赵扶摇原本体内就阴寒得厉害,这么一下早就瑟瑟发抖,被暖气一熏,反而略微舒展。
但看到盆中烧红的烙铁,她睁大眼睛,显然已经明白了季成峰的意思,心中顿时一阵骇然。
季成峰慢悠悠晃到赵扶摇身边,啧啧啧地摇头,“圣女金尊玉贵,想来没有尝过着烙铁滋味,一身冰肌玉骨的,若留了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他伸手执起烙铁前端长柄,将红彤彤的东西往她面前晃一晃,满意地看到赵扶摇惊惧的神色。
他说自己时间不多,却看着又不急着动手,不疾不徐地说话。
“这烙铁当初制成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功夫,可不是一般凡铁可比,当初季某属下千里之外送来天外陨铁,铸完宝刀之后尚有剩余,承天派有位风雅人物,用此铸成芍药形烙铁,一旦烙到身上,远远望去,真是雪白肌肤上花开妖娆,艳丽无边呐。”
通红的铁块在自己眼前,果真是妖艳靡丽的芍药之形,开得如火如荼。赵扶摇心中暗恨,什么风雅人物,简直就是变态!
“识时务者为俊杰,圣女意下如何?”
赵扶摇死死地盯着眼前事物,嘴唇已经被咬出血色,却丝毫不觉,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她只是个平凡人,怕痛怕死怕威胁,连吃药都嫌苦,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可自从进了紫焰门来了凌云天,都是被人小心翼翼捧着的。
原来,心目中天神一样的掌门,一转身真实面目也不过是如此可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季成峰脸色一变,原本看赵扶摇那副惊惧的模样完全不似作伪,还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吓一吓就够了,没想到还如煮熟的鸭子一般,嘴硬!
“赵舵主在我面前赞圣女一句好胆色好气魄,果然说得没错!可惜这个江湖,容不得你们魔教翻云覆雨,说!”
随着季成峰阴郁的低喝,他已经用力一手拽下赵扶摇的衣衫,布料嘶啦破裂的声音中,赵扶摇的大半个左肩都露了出来。
她自小野地里长大,皮肤原本并不算好,但被这阴暗囚室里的光线一照,倒也显得甚为白皙。
然而季成峰显然对权势的欲=望远远超过对别的欲=望,因此根本没有丝毫迟疑,鲜红的烙铁已经按上赵扶摇肩头。
焦灼的味道瞬间蔓延,赵扶摇猛地睁大眼睛大叫了一声,立刻就晕了过去,头垂到一边,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季成峰看他一眼,一手把烙铁扔回火盆里,看着她肩上那朵血肉模糊的芍药花,冷冷地把赵扶摇拍醒。
“有什么想说的么?嗯?伶牙俐齿的圣女?”
浑浑噩噩中赵扶摇下意识地摇头,她如果知道些什么,真的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撑过刑讯说出什么来,然而现在真的一无所知,简直是百口莫辩。
这次大概真的会死吧……再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想来那么可笑,被魔教抓去,锦衣玉食地供着;被正派抓来,刑讯烙铁伺候着。
季成峰这回是真的怒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内力也被废了,本想着是最容易撬开嘴的,想不到骨头这么硬,怎么都不肯说。
他哪儿有那么多时间亲自跟她在这儿耗?承天派那么多事,外面还等着他做主呢。
况且刑讯一道,他本来就不擅长,阴沉着脸走出牢房,任由赵扶摇半死不活地挂在那里,季成峰吩咐手下,“去请温公子来。”
那手下闻言身子若有似无地一颤,低头应了,赶紧匆匆离开,一路走一路心里嘀咕,区区一个小丫头,竟然连掌门都没法子。
他口中的温公子,可是个顶顶可怕的人物,只能算半个承天派人,客卿一般的身份,地位超然,是季成峰专门请回来的。
那样一个俊秀儒雅的公子哥儿,偏偏手底下狠辣残酷,平生最擅长也最喜欢刑讯,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任凭什么人到了他手里,就算明知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全部都恨不得早早招了死得早点,省得活受罪。
掌门竟然要让温公子来,那姑娘这回可是真惨了。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温临住的地方,老远就看见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树下,面前放了一架七弦古琴,正静静地弹奏。
树叶偶尔从头顶飘落,落在他的身上琴上,他也不去拂开,微微含笑看着它们飘零,通身的儒雅做派,书生气十足。
古琴声音低沉沧桑,他也不知道温临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声散而形不散,一声声十足地沧桑,到像是蕴含了无边寂寞。
这样的男人,若是哪家小姐的西席先生,必然是会勾地小姐芳心暗许的,哪怕打马长街过呢,只怕也会引得满楼红袖招吧。
来请人的人站住了不敢动,却不是被这美好场景给打动,却是深知此人狠毒阴沉反复无常,战战兢兢地不敢往前,生怕对方弄错对象,把他给拷问了。
却是温临自己弹奏了一会儿,大概注意到了来人,停下拨弦的手抬头道:“有事?”
“啊?啊!冒犯温公子,是掌门吩咐属下来请温公子,牢房那边有位姑娘,大概不肯开口……要请温公子走一趟。”
温临眉梢微挑,显出一点讶色,“姑娘?”
“诶,正是。”
温临缓缓站起,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唇角蕴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属下如蒙大赦,长处一口气行礼都行不完全,赶紧地小步小步后退,等自以为退到温临看不见的地方,赶紧地一溜烟儿跑了。
剩下温临站在原地,眼神渐渐变得深沉,手下随意一拂,琴弦铮铮然,传出一连串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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