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目光如炬:“谢十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听见你说‘没气了’!你别骗我!”
谢十央正要再圆话,却被一旁的老头抢了先:“神曰‘早死早超生’,没什么大不了,直说便是了。你不说,那我来。”
“喂——”
“乖乖徒孙,你那个不肖的师父在那什么凤仙居躺着呢,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差点叫小鬼拆了一条胳膊而已。”
胳膊?师父他到底怎么了?
阿楚再也无心跟他们二人废话,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
去凤仙居的路,她还是认得的。
谢十央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这娃娃上辈子是他洪宴声的什么人,怎么粘得这般紧?”
那老头儿捋捋白胡子,又理了理长袍,总算恢复了一些仙风道骨的样子,表情较之方才也正常了许多:“左右是有缘之人,不必操心。”
“缘分也分良孽——”
“呸,你这乌鸦嘴!”老头愤怒地敲他脑壳一记,“我洪嵋的徒弟徒孙,自然是良缘良缘良缘,还是天赐的,板上钉钉!”
谢十央吃痛捂住额头,低声嘟囔:“你们师徒三人,没一个正常的……喂,洪嵋大师您老又去哪儿?”
已经大摇大摆走出门去的洪嵋大师回头道:“自然是去看看我那不肖弟子!唉,世上怎会有我这般善心的师父,真真可佩可叹……”
谢十央跟上去,拼命忍住额角青筋的抽搐。
走着走着,洪嵋大师突然回头:“哎哎,听说那什么凤仙居的老板是个大美人?”
谢十央无力地翻了个个巨大的白眼。
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是,幸亏这老头不是他的师父,否则他一定会被折磨得减寿千年!
“……不过话说回来,复琰可真是个善心的神仙,路过而已,还能想得到给我乖乖徒孙一个护身咒,也幸亏有那护身咒在,否则我乖乖徒孙的魂魄铁定直接就被那狐妖给吞了。还好还好,最后只是给拖进幻境里,骗也没骗成,藏也没藏住,改日,我得好好谢谢复琰才是……”
人未到,声已至。
洪宴声皱着眉盯着门外悠悠然晃荡进来的老头,将正伏在膝头抹眼泪的自家徒弟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便目光霍霍向那老头而去。
谢十央曾说过,洪宴声的愤怒之眼堪比天劫之雷,被他用毒辣的眼刀剜上一刀得话,真真生不如死,苦痛万状。是以,若非有神之脸皮相助,是万万不可与之交战的。
而眼下这个老头,显然得了神之脸皮的精髓,面对洪宴声凌迟一般的眼刀却仍旧泰然自若,在门厅里挑挑拣拣地拿了个甚厚实的靠背,垫在一把宽椅上,又找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才款款地坐了。
“还知道瞪人,精神不错嘛。”
“你来做什么?“洪宴声冷冰冰地问。
“啧啧,对自家师父居然这个态度,怎能不叫人心寒呢。”
“呵,师父?”洪宴声冷笑,“算不算我师父,你自己心里清楚。”
直到此时,一直笑眯眯的老头儿面上才终于显出一丝不自然,却又立刻恢复如初,哂笑道:“可是师父一直都惦记着徒弟徒孙呢,这不,得知你与我乖乖徒孙有难,我还不是强撑着这把老骨头屁颠屁颠地跑来救你们?乖徒儿,人生悲苦,江湖险恶,还是跟为师回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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