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他虽然坐在酒桌上,虽然竭力应付着酒场上的局面,可他心里一直在分析着程文武目前的心理状态。是高兴,还是沮丧?是安慰,还是遗憾?是不是就像到了嘴边的一块肥肉,已经闻到香味,甚至都靠到嘴唇边了,却突然间掉进河里了?想到这里,贾士贞一点也不怪程文武了,程文武只不过才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不用他说,谁不知道,有的省委书记、省长的秘书早已快马加鞭,当上了省委书记、省长了。难道他程秘书就能心甘情愿地永远待在正科级这个位置吗?难道他不想进步,不想更上一层楼,成为一个副县、正县处级干部吗?难道他不想和那些省委书记、省长的秘书一样,自己也成为市委书记吗?
不知道为何,今天晚上的酒本应该放开喝的,可是宴席上总是调不起兴致。贾士贞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这时,常友连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座位。但是官儿当大了,任何时候都有人盯着,常友连刚一出门,旁边的包间里就冒出一个人来,常友连一看,原来是程文武。常友连一边走一边说:“文武啊,你也看到了,谁会想到……”
“是啊,常书记,怪只怪我的命……”程文武跟在常友连身边,低着头。
“好啦,迟就迟几个月吧,好在大家的意见都一致了!”
“只是不知道您学习后……”
常友连停住了脚步,回头白了程文武一眼:“怎么,你希望我走……”
“不不不,我怕您学习回来就提拔到省政府当省长了!”程文武似乎有几分兴奋,尽管这吹牛拍马的话言过其实了点,在中国市委书记直接当省长的还从没有过,充其量先当副省长或者省委常委,当省长还早着呢,但一个人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对省长、省委书记的渴望,就变得更加迫切了!
到了卫生间,常友连进去了,程文武站在门口守着,那样子很像保镖。过了一会儿常友连刚出来,站到洗手池边,程文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条雪白的热毛巾,送到常书记的手里,常友连朝程文武笑笑。
两人往回走着,常友连突然说:“文武呀,你得马上进去敬敬酒,名义是敬中央调研组的,实际上要敬敬贾部长。”
程文武抓抓头,说:“那好吧!”
说着,跟在常书记后面进了包间,室内并没有什么特别活跃的气氛,常友连拉着程文武,说:“来来来各位领导,小程要给大家敬酒了!”
程文武刚端起酒杯,常书记说:“我今天喝了不少酒,难得见到中央领导同志,我讲几句醉话,也让大家活跃活跃气氛吧!”
王司长说:“好啊,这也算是酒文化吧!”
常友连不笑了,说:“首先申明,我这个笑话并非贬低农村人,因为我们在座的各位祖宗说不定都是农村的。”常友连故意清了清喉咙,“过去农村很穷,很不容易做一件新衣服。有一个妇女,好不容易做了一条新裤子,平时舍不得穿。有一天,她要上街,就把新裤子穿上了,可是又怕磨着了,有点舍不得,于是又套一条旧裤子在外面,但是又希望人家知道自己里面有一条新裤子。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自己不识字,就请别人写了一张纸条,‘内有新裤一条’,用糨糊贴在屁股后面。就这样上街了,在大街走了几圈,手一摸,纸条不见了,就到处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看那纸条和自己的差不多,就蘸点唾液往屁股上一贴,仍然在大街上走。你们猜怎么着,原来她拣到的不是原来的那张纸条!”
大家都一句话也不说,盯着常书记看,常友连突然说:“小程,喝酒!”
程文武被弄得有莫名其妙,看看常书记,一连喝了两杯酒,这时常友连摆摆手说:“有没有人猜到纸条上的内容?”
大家不说话,程文武说:“常书记,我想正确答案应该是‘此门不通,请走前门’吧!”
顿时逗得大家哄然大笑。
王司长说:“程秘书是近朱者赤啊!”
程文武好像心事重重,过了一会儿,淡淡地一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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