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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岚这才略略缓了口气,站回大堂正中,提高声调道:“众位前辈莫急,凤岚自是该好生招待各位,生意之事怎又來者拒之的道理。但因我亦是方才接管‘月兴木行’,对这铺中经营状况不甚了解,且先容我去后堂与伙计和掌柜好生接洽一番,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大伙且好生歇息会,一路赶來车马劳顿,我想前辈们亦是辛苦,红菱,还不给前辈们上新摘的峰尖碧水茶!”说罢,凤岚才恍惚着身子退回了后堂。
“凤岚小姐,我们铺子虽前些日子有进货填充库存,但目前仅有十万余放木材,若是进供那外域之商应是绰绰有余,但若要一同供给那伙有备而來之人,恐怕仍为不足。”何东眉头微皱道,地上平日“日兴木行”清查盘点的账册道。
凤岚细细翻看,确如何东所言,若寻常木行铺子亦就存货这番量,但无论归属于双凤族,亦或是秦府旗下的铺子,众人皆知,寻常日子都存货有二十万为底线。“你看这番可好,何东,你且随掌柜的一同去正大街另一头的‘凤栖木行’,我现下写一信条与你,你等拿之去与‘凤栖木行’的伙计,唤名为‘时左’的伙计,让他暂且将那边的存货调遣八万放木材來,以防万一,你再唤何南前去外街秦公子名下的一家铺子取一半材,何北前去环街,寻沈民鸿的两家铺子各取一半材,信条我都写于你们,地址他们二人应都知晓的。”
说罢凤岚便急急各写了四张信条交于何东,看着他匆匆离去才得以喘息。
“凤岚小姐”一个伙计方才进來,便见凤岚体力不支就要倒下,忙冲过來及时地扶了一把。“凤岚小姐,你沒事吧?可要前去屋中歇息下?外头现在有我们掌柜的招待着,你可莫要伤了身子啊!”直到他走近,凤岚才得以看清,此人不正是先前來府中闹事怒骂自己冷血无情之人嘛。
凤岚尴尬地一笑,面色惨白着实令人担忧。经历了方才那番喧闹,凤岚亦是更加精疲力尽,她已觉察到自己身子之体力不堪,不得已地点头,由着伙计搀扶回里屋的床铺歇下。
“这是我们秦主子平日熬夜看账目时,因天色过晚便留宿店铺中才安置下的床榻。幸得被褥是时常备着的。其实啊,我们秦主子虽然面上冷淡了些,实则心地却是好的,若是沒得不得已的时候,他从不为难我等下人,有事铺子中突然來了深意,我们忙不过來他亦会搭把手,但从不让我等加工时的,自己却尝尝连夜忙碌。”那伙计一边帮着凤岚铺被子,一边替着自己主子辩解道。
凤岚听着,却已是再无多余气力开口说话回应眼下这热心的伙计,仅觉着腹中沒來由的疼痛让她越发无力。仿若被抽尽了浑身气力,凤岚本努力支撑着的眼皮欲要等到何东和红菱回來报消息的,现下却终是不堪疲惫,在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自己的身子仿若被搬动过了,外头嘈杂的声音不断,有怒斥声,有喝令声,有责骂声,亦有焦急的哭喊声,凤岚却怎得都睁不开眼來。只觉着,好似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染红了被褥,染红了床铺,染红了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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