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这天,马伊丽去青城山她母亲那里了,她回來的时候是正月十八。在这段时间里李娜除了按时探望莫严之外,每天都呆在服装店处理各项繁杂的事务。每次开着那辆奇瑞QQ车去见莫严时,她就想到他送自己这辆车的情景,那一刻是多么的幸福,她那时感到自己就是天底最幸福的女人了。转眼间,一切都变得物事人非了。只是这辆车还沒有改变,沒有一点毛病。而李娜的毛病却多了起來,归根结底这些都是连日來过于紧张和疲劳,加上烟酒药物的作用。莫严从她那深陷的眼眶中早已明白了一切。李娜过得极其不好,可他也无能为力。
春节她给莫严除了寄些钱去外,还寄去了一张贺卡和一封信。可她竟然把何洁和芮莹该发的过年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满脑子里穿的都是莫严,这次探望以后,她又算计着下次探望的时间,她总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她担心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人。剩余的时间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计算着最近一段时间以來的收入和支出。
她一直这样精打细算,有时半夜突然醒來考虑如何解决眼前的实际问題,盘算着沉重的债务能不能如期偿还……她非常希望在这春节期间,这个假日经济里大赚一笔。可店里的问題多多,很多型号都缺货了,自己又沒有心思精心管理。经营这个店子已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不过是一种不得不做的谋生方式了。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还清债务,再就是她白天有个去处。她经常躲在自已的办公室里,來回的计算着收入和支出。
她不象以前那样热心的接待顾客了。即使这样,那种已经熟悉的恐惧感还是不断向她袭击,遇上这种时候,她就猛烈地抽烟,甚至在办公室里准备一些烟酒。现在只要一踏进这个屋子,就能闻到刺鼻的烟味和酒味。不管是什么,只要能驱走这些恼人的烦恼,怎么都行了。有时她甚至突然清晰地回想起了母亲的声音,还有父亲的笑声。这些她已经遗忘得太久了。现在又都回到了脑海里,他们彼此交谈,谈他们自己、谈她、还谈到了莫严……
大年三十、初一都不是探监的日子,她沒能如愿以尝的和莫严在一起,只能独自呆在家中。那两天她基本上都在网上。那段时间里她抽了四包烟,喝了一瓶长城干红,另外就吃了一些方便食品。她的生活乱了套。她整个脸色就像僵尸一样,蜡黄憔悴。
正月初三这天,她早早去了服装店。她打算挑选一批货物在节日期间出售。这段时间正是销售旺季,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抓住时机,好好地大赚一笔。她还在店门口做了大量的海报,搞一些促销活动。以吸引更多的消费者惠顾。
从正月初四到正月初十,这段时间李娜一直忙着处理店里的各种事务。初八这天,她猛然想起今年还沒有给芮莹和何洁她们的过年钱。于是她赶紧走到办公室里,从手提包里的钱夹中拿出四百元钱,分别给她们一人两百块钱,以弥补她过年时的疏忽。李娜自己也得到了几件礼物,分别是莫严、马伊丽、何洁和芮莹送的。莫严赠送的是一本装着50首诗的诗集,这里面的诗全是他自己在监狱里创作的,封面的设计和包装也是他自己做的;马伊丽送给她的是一串白金项链,而芮莹和何洁送的礼物则是两件十分有创意的小物品。芮莹送给她的是用许多一分钱的纸币做成的一艘船,上面还有一帆风顺几个字。何洁的礼物则是一个音乐盒。除夕之夜,她沒有看每年一度的春节晚会,而是捧着莫严的诗集读了一遍又一遍,上厕所也不拿下。就是去服装店,她也把它放在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在有空闲的时候随手翻看。就在得到它的当天晚上,她就能把每首诗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李娜每天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偶尔出來一下,也是沒有明确的目的,少言寡语,不和任何人开玩笑。以前这里的轻松气氛早已消失得荡然无存。李娜往昔光彩照人的一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淡无奇。她常常在下班之后不回家,而是直接去酒吧喝酒,有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前天晚上她就在玉林那边的粉子酒吧喝得一塌糊涂,后來是马伊丽來接她回家的。
她整个人彻底变了,坐在办公室里也是神情呆痴,她的目光中全是迷茫,眼睛里常常充满血丝,眼圈红肿。她的牌气也变得暴躁,常常是喜怒无常,有时竟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动肝火。她整日沒精打采,一看就知道是沒有休息好。只有在去探望莫严的时候,这种精神状态才会有所好转,只有那一天她才活出了人样,才显得精力充沛,充满活力,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一种亮光。那是一种特殊而金贵的东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马伊丽最近一段时间去服装店的次数越來越多了。她渐渐地与芮莹和何洁俩熟悉起來了。有时她更象是这里的主人。她同样也有李娜一样的随和,也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从表面上看,她很喜欢这里的一切,顾客、芮莹和何洁、以及这里花色和款式各异的服装。她还长时间的呆在这里和她们聊天说笑,除此之外她还为商店的经营出谋划策。芮莹和何洁也越來越喜欢她了,要是她稍微來晚一点,她们就会相互猜测问马伊丽今天來不來。其实她几乎天天都來这儿,就是李娜不在这里也不例外。
马伊丽对她们说:“你们知道吗?我经常是人在这儿,心里却一直惦着李娜,担心她出现什么意外。有时只要她晚回來一点,就感到提心吊胆。”
“我们也和你一样。”何洁一边摇着头,一边附和着。
“不久前她还跟我说过,有时开车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经常分不清自己在哪,有时更像一个木偶似的。”芮莹这话使人更加的担心。
“有一次她在开车去探监看莫严,回來的路上,还把车子开进了绿化带。幸好沒有与其他车相撞。太危险了。”
马伊丽坐在一个蓝色的凳子上摇着头说:“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真不知道她要过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她不能总这样消沉,应该出门去走走,多接触新的环境,找点有意义的事做做。”
其实,眼下李娜最需要的是神志清醒。芮莹虽然沒这么说,但这是她们的共同看法。
何洁也担忧的说:“她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莫严的情况如何。”
马伊丽说:“谁知道呢,我也很久沒去看他了,我想,他可能要比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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