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忐忑的小狐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跑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却只能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催促,快些回去快些回去。
小狐不曾惶恐些什么,他有师傅慢慢的宠爱和纵容,但此刻小狐清清楚楚明报自己在害怕,不知者恐惧从何而来,他只想快些回到师傅的怀抱,或是拥抱住师傅,驱散这恐惧。
当小狐停靠在木扉边气喘吁吁时,整颗心都快停止了跳动。
“怎么回事!师傅他怎么了!”
抓起千云一阵猛摇,大声喝问。
咆哮般的声音在耳边乍起,饶是看着小狐长大的千云也被他这副摸样给吓了一跳,这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一把推开发愣的千云,将浑身颤抖的师傅抱起放在残破的床上。
小狐双目几欲滴血,这不好的预感竟然成真。师傅就是他的一切,失去师傅就是失去一切。
“师傅怎么会这样的!”
千云嗫嚅着,“是,是……”
“是元砜对不对。”
千云点头,他多想否认,可事实就是他的师傅突然闯进打伤师兄,又给他喂了毒药。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让从前对青弦师兄照料有加的师傅如今待他那么狠戾。
小狐心疼地拭去青弦咬破嘴唇而渗出的血珠,将自己的手放在青弦口中,待他看见千云点头的动作后,怒气在一瞬间爆发, “这个混蛋,混蛋!我要去找拼命!”
千云拉住小狐,“你别冲动,师兄现在需要你来照顾。”
“师傅。”小狐轻轻念着,将青弦无力地身体紧紧抱住。
他悲哀地发现根本不具备与元砜对抗的本事,很可能顷刻间便输地一败涂地。虽不知最后元砜为何放弃夺那狐灵珠。一想到那个狐灵珠,小狐又一阵头痛,他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想起师兄方才的交待,千云咬牙开口,“师兄方才被师傅特殊的掌法伤到心口,所以才会疼成这样的。”看着师徒俩这样,千云难过不已,为什么造成这后果的是他的师傅。
“我,我去求师傅……”去求师傅放过小狐和师兄。
千云匆忙跑出,不过这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了。
小狐对此只字不语,他一遍又一遍擦去青弦额上的冷汗,手掌依旧留在青弦赤间,师傅疼,他也疼。
青弦一整宿不曾安稳,小狐也一夜不眠,对着青弦默默说着话。
“师傅别吓小狐了,快些醒过来好不好。”
“小狐再也不胡闹了,但小狐还是会继续对师傅表明心意。”
“小狐要对师傅说,我才不是冲动也不是不懂事呢,师傅对小狐讲过梁祝讲过白蛇,小狐明白的。”
“小狐要从现在起努力修炼,变得比元砜还要厉害,让元砜再也欺负不了师傅!”
……
任小狐磨了一宿的嘴皮,青弦还是紧皱眉头,可见是难受至极。若说小狐现在对谁有仇视的情绪了,那非元砜莫属,将他最喜爱的师傅折磨成如斯,这仇非报不可了。
天像是笼了层纱,灰蒙蒙的。
“小狐,小狐……”青弦呓语着。
“师傅,没事的,没事的。”小狐快速抓起青弦的手贴在自己脸旁
昨夜上半夜青弦被疼痛折磨,冷汗流个不停,下半夜又梦靥缠身,这一夜对青弦是折磨,对小狐亦是不堪的回忆。直至此刻才稍稍安稳。
令小狐无比难受的是,师傅每一次呓语都喊着他的名字,多想钻进师傅的噩梦中,告诉他自己安好无损。
“小狐,小狐……”无论小狐怎样安抚,青弦还是不停摇着头,“不要,伤害小狐,不要……”
“师傅,快醒来,小狐没事的。”
青弦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见面前的小狐,一把将他拉在华中紧紧抱住。
“小狐,不准任何人伤害我的小狐。”
小狐听得几欲落泪,对于被疼痛折磨一整夜的人来说,青弦的力量虚弱无比,小狐轻轻挣开,反将青弦抱住,一下一下拍打着,告诉他自己没事的,刚才只是噩梦。
青弦渐渐平静下来,才知方才不过是噩梦一场,说是惊心动魄也不过只是梦到小狐还是那只小狐狸的模样,被人死死抓住要带走,对青弦来说这不啻是剜他的心窝子。对小狐或许远非师徒之情,这十几年的相依相伴,重重情感早已混在一起,小狐已成为他活下去的支撑了。
“师傅,师傅。”小狐见青弦对着雾蒙蒙不可视物的远处发愣,以为他又有了不适,紧张地上前唤着。
青弦听到声音转头望向小狐,当初的小娃儿已十分有男子气概了,只是缺乏广阔的天空。他的确不能一辈子呆在自己的身旁,呆在这片后山重林之中,这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禁锢。若有一天,他会放手,任他自由开拓,但小狐一定要安全无虞。
看向小狐那又喜又悲的目光,狠狠撞击了他,这样的师傅真是让人觉得脆弱无比。
或许是小狐瞬间心疼的视线令青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别过了脸,向小狐伸出了手,“扶我起来。”
“师傅,你伤害没好,再躺躺吧。”
“不”青弦坚持,时间紧迫,他等不起,“快些扶我起来,我来告诉小狐怎样去用狐灵珠。”
从元砜那得知小狐拥有狐灵珠,那是至宝,运用得当对小狐大有裨益,也许能抵抗住元砜。元朔的爱侣也恰拥有,青弦偶然间也得知该如何启用。元砜不会给他时间让小狐学会怎样去用,所以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小狐皱起了英气十足的眉,又是狐灵珠,他总觉得那东西不吉利,害得师傅昨夜如此难受。
“小狐不必惶恐,那是狐族的内丹,我来教小狐运用,小狐日后不就更厉害了。”
“就不能过个几天嘛!”
小狐最终还是败在了青弦坚持的目光中。无论狐灵珠有多么神奇,但他对狐灵珠提不起丝毫兴趣。此刻小狐只是想让师傅高兴一些,这般苍白无力的师傅,让小狐好不心疼。
“好好好,我听师傅了。”小狐妥协。
浓雾化不开紧锁着这片重林,二人的未来也如同雾笼般迷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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