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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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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旨酒高歌狂意浓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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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我要杀了你!”

    他的眼睛中倏然闪过一道红光,手中的半截碧水剑上慢慢出现了几道红纹,跟着整截剑身都变成了通红一片。郭敖嘶啸着,声音仿佛野兽一般。

    崇轩淡淡道:“飞血剑法杀不了我的。你真的想要灞雨环?”

    郭敖吼道:“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崇轩面容忽然一肃,冷冷道:“就算你献身为魔,也杀不了我!你若想救你的朋友,最好静下心來,好好听我的话!”

    这几句话宛如当头棒喝,击碎了郭敖的疯狂。他大大喘了几口气,神情委顿了下來。

    崇轩道:“我可以将灞雨环给你,也可以救好你的朋友,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郭敖大喜,急忙道:“什么事?我答应你!”

    崇轩负手看着窗外连绵的夜雨,缓缓道:“闻说华音阁中藏着简春水亲笔的春水剑谱,只有看过这本剑谱的人才能够领悟真正的春水剑法。我想要亲眼看看,这本书究竟有什么玄奇之处。”

    郭敖一惊,崇轩提的这个条件当真苛刻之极,但他看了看灞雨环,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柏雍,咬了咬牙,大声道:“好,我答应你!”

    崇轩转身,道:“两日之后,我在华音阁东面的妙笔山顶等你。灞雨环就给你了。”

    他飘然向山下走去,重又与西湖烟雨融为一体。

    郭敖大叫道:“解药呢?”

    崇轩的声音飘飘渺渺传來:“你已答应了我的条件,所以毒药就变成解药了。”

    郭敖急忙俯身,就见柏雍身上的碧气已褪得干干净净,虽尚昏迷,但鼻息粗壮,已然无事。他拿起灞雨环,也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夜色更浓,烟雨将城隍阁整个包围了起來,郭敖知道,他说过的话,必须要做到,否则,崇轩就会像这烟雨一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幸好,灞雨环终于在手了。取到了灞雨环,这一战就不算是败。

    灞雨环轻轻放在了步剑尘的面前。步剑尘冰霜之色也不由为之动容。

    灞雨环乃是天罗十宝之一,崇轩为防有失,一直都是带在身边,亲自保管。而现在,这枚至宝却在郭敖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不苟言笑的步剑尘终于笑了起來,却并不起身去救治李清愁,伸手将灞雨环递给郭敖:“将它挂到皇鸾钟上。”

    郭敖不明所以,步剑尘道:“此物乃是将上古灵物生制而成,处于不生不死的边界,善能吸摄天地灵气而化为人的内息,所以佩之者内力永不垂尽,实在是武林中人的圣物。但此时它体内却连半点内力皆无,若要拿來救治李清愁,必须要先让它吸足天地灵气才行。皇鸾钟便是最好的所在。”

    郭敖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了崇轩断裂的衣带,却不禁有些暗自得意。能一剑斩断崇轩的衣带,他这招春水剑法,威力也算不俗吧。

    虽然心中知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郭敖仍然有些飘飘然。也许每个人都有免不了的虚荣,愿意得到别人的认可,愿意超越自己本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登上天阶,将灞雨环挂在皇鸾钟上,猛地,那钟发出了一声长吟。郭敖一怔,就见灞雨环上那无数的触须竟仿佛活过來了一般,全都深深植入了皇鸾钟巨大的钟体上。而一抹宛如铜锈般的绿气从钟身上蔓延而起,钻入了灞雨环中。

    这神异的景象几乎让郭敖看呆了,良久,他才转身下了高台,拔步向铜室走去。

    只是将春水剑谱借给崇轩看一下,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浓重的夜色包围了华音阁,也包围了整个高台,只有紧紧吸附在铜钟上的灞雨环,发出依稀的微淡碧芒來。

    碧芒只能照出三两步,此外就是伸手都驱不开的暗夜。但在这暗夜中,却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阶一阶,沿着那巨大的阶梯,步上了这象征着华音阁最高处的玉台。

    他的脸映在灞雨环的碧芒中,显得有些清矍,更有些憔悴,但这憔悴却难掩脸上的喜色。

    步剑尘。

    他注视灞雨环良久,突道:“难道见到此物,你还不肯相信他么?”

    他仿佛是自言自语,但随着他的话语,暗夜中忽然显出了一个淡淡的人影。

    漆黑,寂静,仿佛已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

    若不是步剑尘这句话,它将永远隐在这黑夜中,直到朝霞布出第一缕阳光时,才消散在苍穹中。

    來是空言去绝踪。

    灞雨环碧光流转,将來人纤长的身影投照在巨大的皇鸾钟上,一朵夜色之花,就在鸾凤飞扬的身姿上徐徐盛开。

    淡淡的声音随之响起:“不是不信。峨嵋那一幕,你我都曾见到。我一直在想,或许,他更适合做一个浪迹江湖的浪子,而不是华音阁主。你我这样执意辅佐他上位,只怕终究会害了他。”來人顿了顿,仰首望着空中皓月:“我怕真有那一天,我会辜负了对他的承诺。”

    步剑尘似乎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面上不禁也流露出一阵凄伤。

    他也叹息道:“这些我何尝不明白。但你也知道那个谶语……也许,郭敖就是能破解谶语的唯一人。”

    來人突然回过头,他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色的鹤氅下,一方狰狞的青铜面具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唯有一双淡淡的眸子从夜色中透下,却如古镜照神,深不可测。

    他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你老了,华音阁垂世千年,不是一个谶语可以灭亡的。”

    他说得如此笃定,如此自信,步剑尘不禁默然,良久才道:“不错,但我仍希望下一届的阁主是他,毕竟,他是于长空的后人,也是你……”他将目光投向黑衣人,后边的话却始终沒有说出口。

    月华垂照,黑衣人静如澄潭的目光中也有了轻轻的涟漪。

    一时,沉默在夜色中渐渐蔓延开,化为无边的寂静与哀伤,徐徐布满了高台。

    黑衣人轻轻叹息道:“我明白,他无论做过什么,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我不会怪他。”

    步剑尘垂首道:“所以,我希望你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到后來更已哀恳之意。

    黑衣人沒有看他,淡淡道:“我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将目光挪向远方的阳宫,道:“大罗真气并未从他体内消失,而是潜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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