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刘佳佳正跪在地板上,小小的身体伏着茶几东拆西卸着他的电动汽车,好端端的一辆车,硬是被他拆的七零八落,变成了一大堆的零件和大大小小的螺丝堆在那儿。魏亚芳皱着眉头,从厨房里出来,瞄见那茶几的一堆东西,眼底那抹烦躁的落寞的神色更加深重了。
走近餐桌,她边拾掇着桌子上的餐具,边不高兴地数落儿子,“好好的一辆车,就把它拆成这样了,我看你能不能装得上?”“装不上就装不上好了,有什么了不起,”佳佳撅起了嘴巴,索性把那些车骸推到了一边,很不服气地鼓起了腮帮,嘴里嘟囔了一句:“反正再过两天,爸爸就会再送我一台超级跑车,这个车我就把他厚葬了。”魏亚芳停了停手里的动作,表情有点纠结地,想要和儿子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将桌子上的盘碗落到了一起,她心事重重地把它们端到了厨房。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站在池子边上,她呆呆地看着那从水龙头里倾泻而出的水一点点把盆子注满。直到水从那盆子里溢出,水花四处飞溅起来,她才惊觉了一下,赶紧关了水龙头。把台子上的碗筷放到盆里,这才想起还没有擦桌子,拿起抹布她就心不在焉地返回餐厅,开始一遍一遍地擦着桌子。
擦着,擦着,她的心思就忍不住在心里翻搅了,身不由己地在餐桌边的椅子上顺势坐了下来。鸿飞,鸿飞这个时候能藏在什么地方呢?再过两天就是佳佳的生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佳佳的每个生日都是鸿飞陪着过的。不知道今年的生日,会怎样?鸿飞会出现么?明年的,未来的,又会是怎样?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她知道鸿飞一定犯了错,一个天大的错,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反应太不正常。一直以来,她对他的事情都不敢去问,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不想去问,知道自己问多了,知道的太多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鸿飞,如果不能让他信任,他就一定不会把你留在身边。
廖婉婷,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最初她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知道刘鸿飞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认真。但是令她费解的是,他竟然带着那个廖婉婷同时失踪了,这让她意外之余,有点微微受伤了。但是,那抹受伤的情绪几乎是转瞬即逝的,因为,她再没文化,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换言之,刘鸿飞一定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所以,当务之急,她必须想好她和佳佳未来的生活。未来?未来会怎么样?她脸上的忧虑深重了。
有人在敲门,佳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向餐厅看过去,魏亚芳正神思恍惚地坐在桌子边。他眼珠转了转,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起身跑向门口。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上次来的那个叔叔,他的眼睛就一下子亮了。“叔叔好。”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大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佳佳同学好,你妈妈在么?”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魏亚芳回过神来。
走到客厅的门口,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那儿,她都认识,一个是从长途车站把她带回去的那个,另一个是在审讯室里见过,她本能地感到一阵紧张和慌乱。大头开口说话了,“你好,我们今天来想再了解一些情况。”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招呼他们进了屋,坐下,又到厨房给他们分别泡了一杯茶,放到茶几上,她面对着他们坐了下来。
大头低头看着那满茶几的车骸,嘴巴一咧,冲着佳佳挑了挑眉毛,“怎么了?小家伙,不会是能拆不能装了吧?”佳佳立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脸的沮丧,但是,嘴里又强硬不服输地:“我正在装呢!说不准一会儿我就装上了。”说完话,他的眼珠子就转了转,倚过去,扬起下巴,冲着大头慧黠地一笑,“叔叔,你肯定也装不上来。”
魏亚芳板起脸:“佳佳,回房间去玩吧!妈妈和叔叔在这说会话,等下,妈妈再陪你玩。”佳佳满脸不情愿地撅起了嘴。大头与屿槐相视了一眼,起身,将茶几上的汽车零件全都装到了边上的小箱子里,拎着那小箱子,他一只手拉起佳佳。“走吧,叔叔到你房间帮你把车装上。”
看着佳佳他们进了房间,关上了门,魏亚芳的眉间飘起一抹淡淡的忧郁。“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太外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话刚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点离题了,就赶紧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冲着屿槐笑了一下。“不知道你们今天来还想知道些什么?”
“没事,”屿槐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便聊一下。”转过头,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扫了一眼,这应该是一栋三室或者是四室的房子,房间很大,足有一两百平方米,房子装修得很是豪华,家具摆设也是相当高档的,就连那茶几上的几个小摆设,那个小小的烟盅都相当的讲究,足以看出主人的经济条件的优越和宽裕。旁边的魏亚芳似有意无意地叹息了一声:“现在,我们就只剩下这间房子了,真不知以后该怎么生活呢!”
屿槐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目光,他深看了魏亚芳一眼,一个很有心机很有城府的女人,就凭她偷偷打给自己的那个电话,屿槐就看出了这个女人决不是外表的那么朴实无华。卷曲的短发,五官很普通,肤色很深,单眼皮,眼珠黝黑,眼底有抹不宜察觉的警觉和智慧。坐在那里,她那份从容和镇定几乎不像是一个来自女村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的女人。
没等屿槐说话,魏亚芳先是开了口,“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一边说话,她一边侧着头,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她轻描淡写地强调:“我想,我对他的事一向都不闻不问,所以,我想,我也不会提供什么有用的资料。”
屿槐抬眼正视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个魏亚芳的淡定有点出奇,老公亡命天涯,老婆的脸上,竟然看不出有什么忧虑和担心。他开门见山了。“我们想多了解一下刘鸿飞,他在外面有什么样的朋友,这段时间,他有可能和什么人联系?有可能藏到什么地方?”
魏亚芳淡然地一笑,几乎想都没想,就不假思索地说:“他没有什么朋友,鸿飞这个人天性不容易信任别人,所以,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有的也只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应酬交往。除了一些利益关系,他和他们不会有什么私交,即使有,这个时候,大家也都避之不及呢!谁还会和他联系?何况,以他的脾气,这个时候他不会找任何人。”“你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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