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病房,屿槐就知道情形不妙,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凝固在一起的。莫太太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眼里点着怒火瞪着他。莫雨桐也在,膝盖处像模像样地摊着一本杂志,眼睛盯着那本杂志,但从她的眼神屿槐看得出,她的注意力没在那本杂志上。
莫柏通看见屿槐进来,悄悄递给了他一个眼色。屿槐不动声色地坐到床沿上,他已经嗅出了房间里充斥的火药味。转过头,他看着莫太太讨好地说:“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莫太太紧紧地盯着他,带着抹研究的审视的不解的眼神看了他几分钟,然后,她慢悠悠冷然然地从嘴里挤出了几句话:“如果你再跟那个廖婉婷来往,我宁可失去你这个儿子。”屿槐愣了一下,脸色一变,他攥起了眉:“妈,不就是偷着出去了?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么?”
莫太太沉痛地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没了,被那份伤心欲绝浇灭了:“屿槐,我没想到,你一直是个乖孩子啊!为什么这次你这么伤妈妈的心呢?青青不够好,我们可以找更好的女孩啊!怎么如此自轻自贱,如此不爱惜尊重自己呢?”屿槐挑起了眉头:“妈,你这是怎么说的呢?怎么和婉婷在一起就是自轻自贱,不爱惜自己呢?”
“你还敢说?”莫太太提高了嗓门,愤怒重新在眼里烧着了。“一个女孩不顾廉耻,心甘情愿做别人的情妇,被别人养着。这么爱慕虚荣,这么贪图享乐,你和这样的女孩一起还不是自轻自贱?屿槐,你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屿槐转眼锐利地扫了一眼莫雨桐,心里了然了,知道雨桐终于没能守住这个秘密。
怒火顺着血管开始向脑顶奔窜,他转过头,涨红着脸,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妈,我不是自轻自贱,你没有认识婉婷,所以,你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肯认识一下她,你就会发现她是一个很好很孝顺的女孩,她绝不是你想的……。”
莫太太很不快活地把话接了过去:“我没有兴趣认识她,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孩,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孩,真想不出她能有多么好。。”屿槐脸色难看起来,“妈,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武断了,看事情不要看表面,这不是你一直在教我们的么?你不能仅凭表面的现象就断定她的本质不好,这对她不公平。”
莫雨桐终于放下了杂志,她抬头看着屿槐,慢条斯理地说:“可是,屿槐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对青青,你对她公平么?一年的时间,你和她在一起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知道一个女人的好时光没有几个一年。”屿槐把目光掉向了雨桐,知道雨桐在这里起了很微妙的作用,对她的不满就控制不住了。
他压抑着心头的那份不快,盯着雨桐,“姐,不妨坦白告诉你,即使没有了婉婷,即使没有和婉婷在一起,我和青青也回不去了。因为我发现,在和青青的这一年里,我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我又想,姐,如果不是因为青青,你对我的事情是不是还会这么上心?我想你是我们全家最希望我和青青在一起的,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雨桐脸涨红了,她咬着嘴唇,扬起了下巴,瞪着屿槐,她气呼呼地说:“你什么意思?好像我有私心似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屿槐笑了一下,“姐,别把我当成一个白痴,我如果一点分析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做警察?”
莫雨桐不依不饶地:“那好,你今天就当着爸妈的面,说说我有什么居心?”“真要我说啊!”屿槐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最好不要说得太过于明白,我以为,我们是有这个默契的,没想到你还是把婉婷的事情说了出来。”他靠着床倚下来,伤口的地方隐隐作痛了。他下意识地扶住胸口的地方,扬眼,他静静地看着莫雨桐,他的眼神深邃带着透视的力量。
莫雨桐心头一虚,本能地避开了屿槐的视线。他的目光紧追着她:“姐,我承认,极力撮合我和青青,你不能不说是为我好,如果,我一点不承认,那未免太辜负你的心了。”莫雨桐把目光转给了他。
“可是,你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不知道你对爸妈说了没有?姐夫这两年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是么?前段时间和他的那个小秘书弄的不清不楚,因为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你放过了他,可是,你心里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么?青青是柳叔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远达唯一的继承人。姐夫呢是盛远的总经理,所以,你一定希望我娶青青,那么,将来远达就是我的。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帮着你牵擎姐夫,对么?”
莫柏通夫妇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雨桐。是了,这层关系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莫雨桐瞪圆了眼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又羞又恼一脸尴尬地说:“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屿槐又一笑,他不再看她,他转头去看莫太太。收敛了嘴边的笑容,他的脸上是少有地郑重,诚恳,和坚定:“妈,”他说:
“你总要相信我不是个孩子,我有一定的分析能力,我看人的本事绝对不差。第一眼见婉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从来没对女孩子这么动心过。你说我不介意她有一个男人,我是在骗你。我是个男人,怎么会毫无芥蒂?但是,我就是无法控制对她的那份感觉,然后,那份感觉战胜了那份介意。婉婷她没有勾引我,她对我是抗拒的,骨子里,她是自卑的。但是,感情没有人可以自由驾驭,对么?何况,她的自轻自贱也有她的理由。当时,他的父亲生病,急需一大笔的钱,她的的母亲不在,弟弟又小,她才仅仅二十几岁,刚刚大学毕业,连一个可以帮忙的亲戚都没有,那种情况下,她能怎么办?刘鸿飞帮了她,她无以为报,就选了一个最愚蠢的报答方式,跟了他。这个理由虽不能算作冠冕堂皇,至少有它合情合理的地方。换言之,如果婉婷是一个离了婚的,有个孩子的,死了老公的,比我大了十几二十几岁的,那么你们还能接受么?那种情况难道会比现在更容易接受么?如果她真的是个贪慕虚荣,好逸恶劳的女孩,即使她国色天香,我都不会要。所以,”他热烈地望向莫太太,又祈求地去看莫柏通,“我请你们相信我一次,支持我们。”
莫太太呆了呆,莫柏通也怔住了,这么久以来,几乎是第一次听到屿槐在他们面前如此坦白恳切地讲述他的感情。那么执拗,那么坚定,那么一往情深,神思转动之间都是满脸的流光溢彩,这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的屿槐,这个屿槐简直让他们震撼而惊奇。他们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感情这么丰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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