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假期放得很让人匪夷所思,短短25天的时间,既要狂欢庆祝圣诞节,又要拼了命地迎战考试,真的把学生当超人对待。不过对于刚刚经历过巨大情感冲击的莫家三姐妹來说,根本不存在什么“节后综合症”,相反,她们巴不得窝在图书馆或宅在家中埋首备考。她们这样的安静,再加上考试的压力,连带着活泼好动的乐姗也沉静下來了。这是个蛰伏的季节,也适合自我休整。一切都是淡淡的,却又有一种说不上來的怪异,就像是本该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却平静得沒有一丝风浪,静谧得令人胸口发闷。
不止是她们四个,K大QQ群里的同学们几乎同时都默默地把签名换成了一致的悲壮色调,“闭关”,“拼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白天群里悄无声音,一到午夜,大家憋了一天的积怨终于集体爆发,埋怨学校安排时间不合理的,责怪自己平时不用功读书的,后悔跑出來花上几十万受罪的……且不管这样的情绪发泄有多大的意义,大家或许只是想寻求一种心理上的慰藉。人类是群居动物,独处不是本性,唯有感觉到同伴的依存,才能摆脱掉一个人的孤独和无助。从这个层面上來说,抱怨之本身就是全部的意义,内容反而可以被忽略了。
考试将至,如大战在即,依兵书所言,决战前夕,各路英雄都需要修身养性,万不可轻易动气,以防伤了真元。因此,四个女孩间就像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谁也不提过去一周内的风云变幻,眼下,安然度过考试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过后再说吧。
为了拿到理想的成绩,也为了转移注意力,莫默把所有心思都挪到了看书复习上。之前上课读不懂的疑点难点,这会儿在她心无旁骛的努力下,也慢慢变得不是那么艰涩难懂了。化悲痛为力量,这是她目前唯一想做和能做的事了。
11号到15号这一周是考试周,莫默共有4门考试,除了13号,其余四天每天一门。莫默继承了大学时考一门丢一门的光荣传统,可是直到最后一门结束之前,她都沒有一丝一毫轻松的感觉,神经绷得紧紧的,甚至有一次在坐地铁去考场时由于背得太投入而坐过了站。所以当15号下午4点半考试全部结束走出考场,尽管伦敦冬天的傍晚在此刻已夜幕低垂,莫默竟莫名地觉得天好蓝,天上似乎还有白云朵朵。乐姗从衣帽间取了书包和大衣出來,在大门口与莫默相会,两人竟一时失语,只一个劲地冲着对方傻笑,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走,去哪搓一顿,实在是憋得不行,姐表示压力很大,需要释放一下。”乐姗揽着莫默的肩,豪气冲天地说。
“那必须的。”莫默笑笑朝她说,“稍等,我好像有一条语音留言。”手机刚开机,语音音箱有新留言的提示。
“有事吗?”待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乐姗关心地问。
“是欧阳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去中国城吃饭,她刚交了论文,现在正往那走,安妮考完也直接过去。”
“果然是好姐妹呀,连这都想一块去了。”乐姗用手绞着书包的背带说,“姐这几天愁考试愁得每天掉头发,都快做不了潘婷的广告了。”
莫默抚摸着她长及背部的秀发,安慰她道:“放心啦,瞧这乌黑发亮的,吃顿好的,就全都补回來了。”
“这倒是。”乐姗“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而想起了什么事,“对了,陆昊、小波和淞圻去吃饭吗?”
“我不清楚哎,欧阳沒说起。”莫默摇摇头,“不过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应该也考完了。”
中国城,丽都茶餐厅。
四个女生一如既往地很守时,三个男生不出意外地很大爷。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他们才慢慢悠悠地走进來。
“哎呀,默默,欧阳,一个月不见,变漂亮了嘛!”这过了个年,章淞圻油腔滑调的脾气一点儿沒改,屁股倒是扭得越來越翘了。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是说我们安妮不中看了?”乐姗笑着打趣他。
“我哪敢呀!”淞圻拉开椅子坐了下來,书包搁在一边,“默默和欧阳家的那位都在国内,这里说一说不要紧。安妮就不一样了,我怕今天说了明天就被暗杀了。是吧,安妮?”他眨眨眼,朝她抛去一个“我也知道咯”的眼神。
安妮笑了笑,沒说话,低下头?了口茶。
这十多天來因为考试而暂且被打压下來的悲伤又强势抬头,莫默不禁收起了唇边的笑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杯子。
心细如尘的欧阳静发现了她的变化,凑到她耳边悄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沒事。”莫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知不会伪装的自己此刻一定笑比哭还难看。
“你们点菜了吗,哥都快饿死了。”陆昊“哼哼”地说。
“谁让你们迟到的,饿死活该。”乐姗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还别说了,上次是谁让我在动物园门口冻了半个小时來着,现在这么有理了?”陆昊挑衅地扬起下巴。
乐姗耸了耸肩,不出声了,心想,就这么点小事亏他还记着,真是个小鸡肚肠。
“说起來是有点饿了,大家快点菜吧。”关键时候总少不了吴小波以“和事佬”的身份出面调停。
和往常一样,每人负责点一个菜。丽都上菜速度很一般,有时是一盘还沒端上來前一盘就被抢个精光。好在七个人够热闹,一边聊天一边等,也不觉得太浪费时间。
“安妮,你和何鹏怎么好上的,说來听听啊?”章淞圻似乎还沒过足当狗仔的瘾,还想从当事人这挖点内幕。
“这沒什么好说的吧。”想起平安夜的那个晚上,安妮依然印象深刻,但她不想在大家面前谈论此事,尤其这里还坐着另外一名涉事者。
“是啊,你有这个闲工夫关心人家的私事,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哄好你们家杨馨吧。”乐姗逗他。
“那还有什么好哄的?她圣诞回家就沒再联系过我,估计早和她男朋友双宿双飞了。”章淞圻捋了捋不小心荡落在额前的刘海,“这逢场作戏的事,何必太当真呢?”
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都要视对手为谁,自己又入戏多深。外人看到的,永远都只能是表面的聚散离合,这中间的爱恨情仇,唯有自己才能细细体会。
“待会儿吃完饭有什么活动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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