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小学同学谁谁谁……我一下想起來了,可不就是他,当年,他当过体育班长。后來考中学,因为体育特长,被重点学校选走了。我差点说出來,你怎么开出租了?他可能猜出我要说什么,自己笑了,说你看,干这行这么多年,从來沒遇见过老同学,你是第一个……我说是啊,要不是这样碰见,都不知道过去的同学哪儿去了……接着是互相介绍自己的情况,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禁不住我问,还是说了。他儿子9岁,老婆在小区开水站看车棚子,送桶装水,雇了个伙计是自己侄子,老婆家是承德的,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付着按揭租出去,一家人住在车棚子里隔出來的两间临时房,因为24小时不能沒人,正好可以白住。我说你真行,这样挺合适的。他说沒办法,不算计不行,孩子上学花费特别大,除了学校课程,还有兴趣班要上,动一动都是钱,学小提琴,一节课280块钱,一个星期两节课。我说你还真下功夫,他说是啊,孩子现在有机会学习,就要鼓励他多学,不然将來跟他老爸一样开出租车……他说完了轮到我说,我简单说了一下,留学回來在这家公司,现在做客户部副总监,经常出差,沒老婆。他听完了挺困惑,他说,我说句话你别多心,你是离了,还是沒结?我说沒事沒事,我不在乎,我是沒结。他说,哦,你可真行,还挑呢,咱班同学就剩下你了,还有俩离了的,算是沒家。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说沒什么特殊要求,人好,长相过得去,家庭差不多,有共同语言,就行。他说,你这几个要求,都够特殊的,现在,好人不多,长相过得去?那不是得你看着顺眼?估计你看着不顺眼的是大多数,家庭差不多,你家那会儿在咱们班都算特殊的,我还记得你爸妈出国带回來的零食和小玩意儿,咱们小时候能出国的家长,一个班找不出几个,有共同语言,你是海归,跟你有共同语言,至少也得是海归吧?哼哼,不好找不好找。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了,好像我要在人家面前得瑟一样,我说其实也不是,主要看缘分。那天他一直送我到家门口,主动要帮我搬行李上楼,我说不用了,赶紧忙吧,哪天咱们聚聚,搞个同学聚会什么的,你联系人多。他说行,回去就策划这个事儿,分开这么多年了,是该联络联络。分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我至今忘不了。他说,其实说起來我联系的人也不多,有他们的电话,基本不打,小时候那拨人变化可大呢,像你这样的,成功了,喜欢聚会,像我这样的,不好意思聚会,老同学见面了说什么呀?聚会完了看着人家开着大奔走了,心里更难受,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遇见这个小学同学之后,我感慨了半天,你说,人生的很多事情是不是就在一念之间?比如说,他要是沒娶这个承德老婆,是不是不会有后面看车棚子开水站这一说?他的人生会改写吗?一定会的。我猜想,他要是知道日后的生活会是今天这样,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婚姻的力量有多大?我觉得,婚姻是能改变命运的,我在澳洲的一个同学,本來沒什么本事,娶了一枚台湾的富家女,现在做风险投资,风生水起呢!婚姻要成为个人事业发展的补充,成为个人前途规划的一部分,不能不谨慎。这就是我说的忧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和谁结婚很重要,宁缺毋滥是原则。我这个同学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爱十分的初恋
好多认识我的人说我在感情问題上过于理性了,我觉得这沒什么不好,人是理性的动物,太感性了,说明不成熟。我留学的时候上保险课,老师第一节课不讲保险,先讲契约。国内好像很多人不喜欢这个词,更不会把这个词和婚姻感情联系起來,但实际上,婚姻关系就是契约关系,不管是去街道办事处登记还是手按在《圣经》上起誓,都是一种契约的建立,建立了之后双方就要履约,出轨是违约行为,要提供赔偿,离婚是终止合约,要做财产清算……实际和经济合作沒什么本质区别。只是人们善于把感情神圣化,给它穿上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不喜欢承认这个事实。我觉得这是观念上的落后和愚昧,俩人好的时候都是温情脉脉的,谁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待到要分手了,要争夺财产了,脸皮撕破,谁也不温情。所以说开始的那个温情脉脉是假象,是自欺欺人。正确认识婚姻关系,也算是我留学那几年的一大收获。
我谈过恋爱,35岁了,不可能沒谈过,那肯定是读书读傻了。从高中开始有朦朦胧胧的早恋女友,到大学期间又到澳洲,算起來也真谈了不少,但真正让我觉得很重要的,只有三个人。第一个是在留学之前谈的,是个北京女孩。在新东方认识的,那时候都准备出国,一起补英语。她是那个小班最漂亮的女孩,小家碧玉那种漂亮,有点腼腆,跟男生说话眼睛往下看,保持微笑。我喜欢这种气质的女孩,不张扬,性格温婉。她影响了我后來选择女朋友的标准,太张扬的女孩,我基本不沾。
现在回忆那一段,我想,要是当初我和她发展到结婚那一步,会不会我们的孩子也在上学、读兴趣班、我们为了钱奔波、两个人之间越來越沒意思?真的说不好,但是有这种风险。这是家庭决定的,我说她的家庭,不是我的。说白了,她的出身是我们俩最终分手的理由。她家住在东城区的一个小胡同里,有名的胡同,住过文化名人,但现在看很破败。她家住的是一个大杂院。我沒有歧视,我自己的出身也不是多高贵,我想说的是差异,生活环境不同决定的境界上的差异。后面我还要说,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讲是看不起这个女孩,你误会了,我后面会讲到我遇见的在这方面挑剔我的女孩是什么样。
其实那时候她并沒决定一定要出国,她读的师范,不喜欢当老师,但是高考时考不上别的,所以想出国。她爸妈姐姐都是工厂的工人,姐夫家有个八竿子够不着的亲戚在美国,答应帮她出去。其实也是沒谱的事。这些是后來我慢慢知道的,我们只是同学的时候,沒说到这么深。
人要是沒谈过沒有掺杂的恋爱,一辈子也不能说完整。当时我对她,可以说是沒有杂念,就是喜欢,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我甚至告诉她,我姑姑在澳洲,我出去肯定沒问題,万一她出去有困难,我先走,到了那边再想办法接她。那时候我们每天最幸福的时间就是在新东方上课,两个人一起学习,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接下來的问題出现在她姐姐结婚。她姐姐在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中算很前卫了,沒结婚先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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