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贻害无穷。我不是沒钱吗,我能买得起的拉肚子药就是果导,也叫果子露润肠片,几块钱,一小瓶,一百片。一开始我吃一片就拉肚子,后來逐渐加量,发展到一天吃六片还只是轻微的肚子疼,到了这个程度,不吃药就沒有大便。到现在我都喜欢看中医养生方面的书,那时我在什么健康杂志上看见番泻叶这种药跟果导的功能差不多,又便宜,我就去药铺买,两块钱,一大包,草叶子,捏一把泡水,喝完了几个小时就不行了,抱着肚子往厕所跑,疼得直不起腰來。我后來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身体调理到正常,都是这两种药害的。
我沒瘦下來,体重确实掉了一些,五六斤吧,主要是水分,拉肚子拉得,不吃药了,水分回來,等于沒减。而且慢慢我发现饿着也不是办法,饿得头晕眼花,恨不能要虚脱了,一吃,比原來吸收得还好。减肥这件事是我的秘密,因为黑豆儿的好人证那件事,我不再相信美女他们,我不说,谁也不告诉。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老要躲着人,那阵子我很孤独,可能看上去也很猥琐。后來我妈发现了我脸色特别不好,问我,我说我不爱吃东西,我妈一下就恼了,说还有一个学期高考,你要是减肥也犯不上这个时候,你瘦成白骨精管个屁用,沒学上最后还不是只能按你姥爷说的扛大个儿去!我妈说话糙,特直接。这样我人生的第一场减肥战役以狂吃应付高考收场。
我在大学也有过减肥经历,吃减肥药。那是我妈主动给我买的。那次差点儿死了。我上的大学也一般,专业不错,学幼教。我妈说,你看看你们学校的同学多好啊,个个都是秀气的小美女,就你,跟大汉似的,咱减减,也是美女,你看你长得多好,除了胖,沒缺点。我妈给我买了一种减肥药,不说名字,已经下架了。我不知道别人吃了会怎么样,反正我是太难受了。一开始觉得口渴,老想喝水,后來发展到晚上睡不了觉,心慌得厉害。有一次幸亏是周末在家,我憋得都躺不住了,起來找我妈,说不行了,得吃速效救心。我妈吓坏了,等我缓过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可能是减肥的副作用,我爸气得要命,拿起剩下的半盒给扔到窗户外面去了,说你们两个蠢人,愚昧!
吃药失败,改成埋耳针。我妈带着我去中医院,找人埋减肥耳针,别看就是在耳朵上贴几块橡皮膏埋上个小豆,疼着呢,都在穴位上,一按就疼,睡觉的时候压住耳朵,疼得一下醒过來。对我來说,也还是不管用。我不吃饭也不掉体重,就这样,还是脂肪比例问題。
说实话我沒正式谈过恋爱,见过一些男人,也交往过,都很短,有的见一面就完了,连姓什么都记不住。心里有喜欢的人,喜欢过,现在过去了,算是暗恋吧,两家住得很近,他带回女朋友來我看到过,几个都是瘦女孩。
我妈悄悄跟我说,你要想解决婚姻问題,必须先解决减肥问題,不然的话,很难,而且年龄越大越难。我爸则坚持说,你不能靠吃药这些方法,必须运动,一边改变饮食结构一边运动,一定有效果。我爸甚至亲自为我制订了减肥计划,三餐吃粗纤维、蔬菜、水果,戒糖,他居然拉着我妈到我工作单位附近的健身中心,买了一张健身卡送给我当生日礼物,说以后下班了不用直接回家,先去健身,然后再回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说家里有一个嫁不出去的死胖子是多闹心的事儿啊!
悲剧的是,完全沒有效果。我该怎么胖怎么胖,因为很多东西不能吃,变得特别馋,人馋,但是还要压抑自己吃的欲望,生活就沒意思了,减肥让我活得很绝望。老实说我沒觉得嫁不出去这件事令人绝望,我自己挣钱自己花,不指着别人养活,我也不想生孩子,天天上班带孩子已经够热闹了,回家再來一个孩子,我还真受不了,再说看着身边朋友同事们闪婚闪离的,我也觉得闹心,一个个一会儿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会儿又内牛满面(注:即泪流满面),全部的喜怒哀乐被一个男的牵扯着,我还是算了吧我!
相亲被羞辱
最后一次减肥,是因为一个男的,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被他狠狠羞辱了一回。这应该算是个很沒教养很沒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才会去羞辱一个跟他见面相亲的女性,如果对方不是我,我也会这么说。
这个人是我们中心主任的朋友的儿子,在一家外企开车,大专毕业,学英语的,现在正在一边工作一边考翻译证书。要说学历,他不如我,但我们主任说,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很勤奋,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爸爸早逝,妈妈下岗多年,现在妈妈身体很不好,希望儿子早点结婚,你明白吧?就是说怕万一哪天不在了,儿子还是光棍,带着一桩心事走不踏实。我当时不是很满意,但沒办法,主任的面子还是不能驳,她是我的现管,别看沒什么文化,老板是她的亲戚,她要是给谁评分低,扣钱是轻的,严重了叫你走人也不是沒可能。所以我答应去见。我说主任您一定告诉人家,我胖,让人家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期待的是个依人小鸟,看见一个李逵下山……我习惯了自我调侃,好过被别人嘲笑在先,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一见面我就失望了,不是因为人家恶心我,我现在也说人家坏话,真的不是,我是客观评价,这个人的长相,综合起來,就是个小耗子,哪儿哪儿都小,一巴掌大的脸,零件都集合了,很瘦,一米七左右。他穿了新衬衫,袖子上还有笔直的两条熨烫线。他一看见我,不夸张地说,眉毛都立起來了,我至少是两个他那么大块头。自始至终,他就沒说什么正经话,说得最多的是“开什么玩笑”这句。我一看这种情况,也觉得很尴尬。当时约在世贸天阶的天幕下面,距离我常常去的健身中心不远。我说反正咱们也认识了,天热,不聊了,我去健身中心。他瞪着眼看我,过了一阵才反应过來,居然说了一句特可恶的话,他说,你都这样了,还健身?我当时愣了,有这么说话的吗?心里不痛快,我说,对啊,正因为我这样了才要健身呢,你沒看见健身中心里一根筷子沒有,全是我这样的?他可能特别生气,穿着新衬衫,擦了皮鞋,做了头发,兴致勃勃來相亲,哦,最后遇见我……肺都气炸了。他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我要是你我根本不來,大姐你也真可以,单身时间长了一个人混含糊了吧?也不问问是不是般配就跑來了……我说嘿,你可真沒教养,你妈教你这么跟你大姐说话的?你兜里的手绢是屎褯子吧?谁也沒说是你这么块料啊,要不是冲着你阿姨的面子,姐一巴掌送你上天幕上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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