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远黛慢慢的捻动银针,过得一刻,才将之抽了出来。重又将银针投入水晶瓶内,依样画葫芦的抽取了少许的淡青色液体,这一针,却是扎在了百里肇右足的涌泉穴上。这一次,因早有准备的缘故,百里肇并没叫出声来,只是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远黛的手法其实极之迅捷,不过片刻工夫,已自针行足步七十六个穴位。百里肇更早面色铁青,好在初时他还能觉得疼痛,到得最后,便也逐渐麻木,反倒不觉得如何了。
及至水晶瓶内的药汁只剩了浅浅的一层之后,远黛才终于收了针。不无惋惜的看了一眼瓶内的药汁,远黛道:“竟还剩了些,真是可惜了的!”
徐徐的吐出一口气,百里肇抬手抹去额上汗珠,冷睨了远黛一眼,淡淡道:“身外之物,却有什么可惜的!”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为这沙哑粗嘎的语声唬了一跳。
察觉出他的异样,远黛抿嘴一笑,一面收拾了针匣,一面站起身来,走至桌边,倒了一杯冷茶递了给他。百里肇倒也并不客气,接了那茶,一抬头已自一口饮尽。
冷茶下肚,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贴身小衫竟已被冷汗浸得透了。朝他微微一笑,远黛道:“我原是打算等萧姐姐之事了了,与王爷过去绿萼岭小住几日,再为王爷施针的!”
微微颔首,百里肇道:“原来如此!不过我想着,你今儿所以忽然起意,也是有原因的吧!”
笑了一笑,远黛轻飘飘道:“我这人素来信奉今日仇怨今日结,左右王爷也是要受这遭罪的,便提前几日,让我心中痛快一下又有何妨呢?”
百里肇听得苦笑叹气:“你倒坦白!”
见他如此,远黛也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早前我已吩咐了文屏为王爷备水,王爷稍待,我去叫她们!”她说着,已自快手快脚的将擦干净银针,收拾停当了桌上物事。
及至百里肇沐浴回来,屋内却仍不见远黛。不期然的挑了下眉,百里肇转向正送了茶水来的杜若道:“王妃呢?”
杜若忙应声答道:“王妃有些累了,也吩咐了备水,说要洗沐!”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再一回思,便也明白了过来,远黛身子原就算不上好,而这针灸之术,虽耗时不长,但却须精力集中,不可稍有懈怠,于她而言,其实消耗也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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