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还沾光呢!”米秀秀将脸蛋埋进他发烫的臂弯里,撒娇地说:“不,是俺沾你光!画展还要你出钱呢!”赵小乐问:“多少钱?”米秀秀说:“估计得一万元!”赵小乐一乍:“操,晾晾画儿就这么多?”米秀秀拿指头狠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子:“土鳖虫,哪是晾画?请专家、领导、电视台还要录相呢!你想赖呀?”小乐说:“只要你高兴,俺他妈出定啦!”她看着男人傻里傻气的样子。她拥抱他,亲吻他,吻得叭叭响,很动真情。
中午米秀秀下班回來,提着一兜水果和罐头笑盈盈地來到床前看他。赵小乐冷着脸蛋子倔倔地不看她。她伏在他头上,很动情地湿了眼眶,哽咽说:“小乐,俺知道你咋病啦!你是回家呀,你不该去井楼子遭那份罪!俺又沒逼你,这是何苦呢?”
赵小乐说:“就你那架势也让俺受不了!”
米秀秀听了这话反添心酸,沉吟片刻,说:“俺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是不是忽略了你的存在,伤害了你的自尊?”
“你自个琢磨去吧!”他冷冷地说。
米秀秀动了情说:“往后你也大模大样回家來!”
“秀秀,俺总算沒白疼你。”赵小乐被感动了,就这么快活起來。
日子久了,米秀秀在赵小乐眼里也寡了味儿,今儿好明儿坏今儿香明儿臭的,烦得他脑仁儿疼。他长脸焦黄焦黄地跟船板一样晦暗。她整日画呀画,冷着脸子,尿不到一壶,说不到一块。干脆还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他想。他不知道是逃开她,还是逃开自己。收工的时候,他不回家,几乎泡在朱朱的发廊里跟人“胡侃”,就如船上放风筝,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干啥就干啥。
朱朱对赵小乐慢慢扭过劲儿來,几乎和好如初了。朱朱见他又打又笑,像鱼精般野得抓拿不住了。他又像嗅到了生活的原本气息,与朱朱话赶话儿讨乐子。朱朱呢,心疼他,又贫着嘴借机会故意刺刺他出气。在发廊里人都走了,朱朱说:“小乐,跟着画家过得好吗?”
朱朱拍着赵小乐的冬瓜头,自由散漫得荒唐。赵小乐夹夹眼,见屋里沒人,伸出大掌探进朱朱褂子里拧了一下**说:“稀罕就送你!”
朱朱摘开他的手,笑咧咧地骂道:“谁稀罕?给俺一脚当泡儿踩,怕是比猪尿脬还响亮呢!嘻嘻嘻……赵小乐喜欢朱朱插科打诨的赖模样。”
朱朱又逗话说:“俺真不明白,秀秀那冷美人看中你哪疙瘩肉啦?”
“你看中俺哪儿啦?赵小乐问。”
“哼,她就看你钱啦!”朱朱说。
“钱有啥好的?”
“她可以吃白食儿。”
赵小乐瞪朱朱一眼:“别作践她,你笨母鸡也想叼人?”
“哼!”朱朱哼一声,“怕是干草点灯呢!”
“咋讲啊?”
“十有九空!”朱朱说。
赵小乐狠狠给了朱朱一拳:
“狗日的,你再胡咧咧,俺掐断你的脖子!”
朱朱的嘴巴撇成撅嘴儿鱼了:“戳你心尖尖肉蛋蛋啦?嘿嘿……”
朱朱既好奇又木讷地噘着嘴巴,大眼睛一忽一闪的勾得赵小乐坐不牢稳。他痒痒得脚气又犯了,就当前朱朱的面翘起短棒似的二郎腿,一边胡吹海侃地教训朱朱,一边嗤啦嗤啦抠脚趾缝里的黑泥,泥片从趾缝间唰唰下落。朱朱吸溜吸溜鼻子凑过來骂道:“臭脚丫子还玩得够狼虎。”赵小乐板起脸來正八经地显摆着自个的学问:“朱朱,知道不,俺这脚气可是千金难买哩!性命性命沒性就沒命,脚气脚气沒脚气就沒力气。俺闯海流子就凭这玩艺儿撑着!”朱朱拿手扳住赵小乐的肩膀,脸蛋子埋进他的臂弯里:“真的?不是唬俺吧?”赵小乐脑壳摇成拨郎鼓:“不骗你,俺这脚气和一身力气都是俺祖上太板斧给的!”朱朱瞪圆眼睛:“秀秀洗头來说压根就沒有这回事!”赵小乐生气地说:“莫信她那乌七八糟的混帐话!”说着他就不搓脚气了,褐黑色的瘪脸显得玄奥深邃。赵小乐知道朱朱好唬,也总觉得朱朱很简单,确想让自己不简单。朱朱与他一样只读到小学。在他入狱那阵儿,朱朱每隔十天就去看他,跟监狱长混得很熟了。难道他命里就该娶朱朱这样简单的女人?过了一会儿,赵小乐让朱朱给他洗头。朱朱洗头时,他问:“俺问你一句话,当初你进海港时,为啥跟俺退亲?”朱朱生气地拍他脑袋:“俺不给你洗啦!”赵小乐一咧嘴说:“手下留情。俺不说了,就怪这个海港啊!将來海港通航,你还开发廊吗?”朱朱眯着眼睛说:“将來这里得变,变成大城市。俺就想开个大美容院。俺想到北京学习美容呢!”赵小乐说:“好,有气魄!到时俺就喊你朱总啦!”朱朱大笑起來。她的身子扑倒在他身上,脸颊恰好扎在他的胡茬儿上。他不自觉地将朱朱抱紧了。朱朱幸福地闭上眼睛品味着男人酣畅淋漓的爱抚。身体的语言是最高至极的,他们都沒说话。他抱着朱朱就势一滚,滚到按摩床上。他的脸颊与朱朱的脸颊贴在一起。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女人丰满胸乳。他伸着微微擅抖的手,索索地抚摸着她光滑的湿渍渍的脊背、丰腴的腰和鼓鼓的臀。朱朱温顺得像羔羊。他眼前忽然跳了一下秀秀的身影。秀秀么?朱朱就是秀秀会有多好。漂亮的有气质的秀秀儿,只满足了他虚幻的荣光,又增加了他永久的孤独和痛苦。一场累人的恋爱和一稀少的房事使他憋闷,实际上他还是一条光棍汉。男人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得到的却啥也沒有。压抑的孤独使男人扑向女人时犹如不愿回头的枪弹。他晕晕乎乎地说:“朱朱,俺跟你在一起真痛快!你呢?”
朱朱刮他鼻子:“沒成色挨刀货!”
赵小乐抱起朱朱肉乎乎的身子。他偷眼看见被海港路灯照见的朱朱的肥硕抹胸,白背心半遮住两团鼓绷绷的**,随着蒲扇的摇动,颠颤,就像两只花猫脑袋活泼泼往外拱。他板不住了。抱住了朱朱。朱朱一扭身,一撒娇,娇模娇样,叫他惬意得骨头都**了。他魂儿全丢了,完全陷入目无文化无法无天的混帐状态。朱朱浑身泥软,终于如愿以偿地醉过去了。过去,他调理她做出种种动作來。是秀秀不会干的动作。赵小乐忽然有一种闯海流子的畅快。算是真正当了一回爷们儿,干完他又有点后怕。开开荤就开开荤,干她一家伙就刹车,谁家锅底沒点黑呢?他自己说服自己就赖模赖样地笑了。灯光映得她脸蛋子一片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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