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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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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4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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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把高焕章的原话一说,赵振涛就急躁躁地答应下來,还说让高焕章能不能回北龙?高焕章在一边笑着接过手机问:“振涛哇,我们的工地还有事情,我怎么也得等郭支书把山洞里的活干起來呀!下午我还要去部队协调工程呢!你就过來吧!也到人面河照照自己!”

    赵振涛说:“好,那我过去!”

    赵振涛一路上准备了一肚子的气话,要向高焕章痛痛快快地放出來。雷娟送给他的所有材料都是一夜里看完的,气得他肚子鼓鼓的,早上起來饭都沒有吃上一口。他把材料装进了公文包里,在高焕章不相信的时候拿出來。过去赵振涛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岳父讲,他这一点有点像义父赵老巩。只是干工作有些复杂原因不能让你事事分明。面对盐化的腐败大案,良知不容他不恩怨分明。他暗暗告诫自己,不管雷娟同志办案有什么样的纰漏,不管遇到哪个方向的压力,他都应该站在雷娟这一边,站在正义这一边。就是与他感情笃厚的高焕章也不能有半点妥协。这个问題上稍有闪失,他将谴责自己一辈子。

    在工棚里,赵振涛见到高焕章时是一脸的严峻。无论高焕章怎样跟他开玩笑,他都不能像以往那样表里如一地笑着。高焕章以为他的南线工程遇到了困难,心情沉重。高焕章又用沒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來安慰他,使他感到高焕章做为老大哥的可亲。赵振涛把高焕章叫到工棚外的小河边,看着人面河,闻着脚下黄土散发的苦涩香气,开始郑重地跟他谈。可当他的目光与高焕章的目光对接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恐惧感。老高的目光是灰颜色的,一点也不明亮。这分明是人回光返照时的眼神啊!怎么了?前前后后才半个月,老高眼睛里的锐气哪里去了?再看老高的脸色,黄得像河边的黄土,头发又掉了不少,他平时挺起的肚子也像被刀削的一样平平的。他的背很深地驼了下來。看着河水,老高的眼睛总是微微眯着,像要是睡着的样子。赵振涛心里一酸,不知怎么张嘴了,眼泪差点掉下來。他突然决定,不能上午跟他谈了,要想法动员他回北龙市。或者在他中午休息之后谈。高焕章竟然在河边打了个盹儿。

    赵振涛看见小河里叠印着阳光的碎片。阳光破碎时哗啦哗啦响着。天上的大太阳为什么到河里就破碎了呢?

    赵振涛让吕秘书把高焕章扶到工棚里睡一会儿,等待老高精神好一些再谈。他自己让冯和平副总指挥带着到工地上看一看。热火朝天的工地,使赵振涛有着与北龙港一样的感动。如果说有差别的话,那就是高焕章式的全线大会战。密密麻麻的人群,石子像蚊虫一样纷飞。滚滚车流,喧闹着,呼啸着,风暴潮似的涌來涌去。冯和平告诉他,在北龙以北的六十公里的铁路线上,都是这样的场面。这场面,我在当年根治海河时看见过。好多年沒有了。赵振涛问质量能保证吗?冯和平顿了顿说,可能有的路段有点问題,但不会太差的。赵振涛马上想起自己撤冯和平的职,就向他道了歉。冯和平和善地笑笑,不,我不怪你,那个场合就得动真格的!卫原化工厂有什么好?资不抵债!我只是舍不得我那个专业!还有四千多的工人!厂子完了,他们拿什么吃饭?听说现在已经发百分之四十的工资啦!赵振涛说,看來你对卫化是有感情的,工程完了,你还愿意回去吗?冯和平说,如果厂子还在,我愿意回去!赵振涛说,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不过,工程不完工,你是脱不开身的。高书记可劲儿夸你呢!说道高焕章,冯和平含着眼泪说,高书记是个好人,可他不一定是个好官!

    赵振涛马上來了兴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

    冯和平红着眼睛说:“赵市长,高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可不是背后说他坏话。我是心疼他。他身体生让工程累坏啦!他每天只吃上两碗粥,一小块馒头。昨天他去骆驼峰后边的骆驼村,都晕倒了,回來又是一宿沒睡,想着给村里找点工程活儿,给村里修路!有福不会享,你说,现今哪还有这样的好干部?今早上又让我们在骆驼峰开个小站!工程与扶贫总搅在一块儿,他的方法又不对啦!整个工程计划就给打乱啦!不说了,不说了----”

    赵振涛点点头:“是这样,老高啊!”

    冯和平近乎哀求说:“我不是怕麻烦,怕吃苦,真的。我求赵市长劝高书记别在这里耗着啦,他身体会给拖垮的。我不是那种人,领导不在,我们会更好好干----”

    赵振涛沉重地说:“是啊,今天我來,本來是有很急的重要事情跟他商量。一看他那个样子,我就不忍心跟他讲啦!当然,不讲又不行,只好等他睡一会儿再说。”

    冯和平说:“高书记是个硬汉子,只是身体不给他做脸了,他为了跟部队借石子粉碎机,跟部队的官员们喝酒,他胃不好,可胃里除了酒几乎沒有别的东西,回來连血丝都吐出來了!”

    赵振涛心里一热,打了个唉声。

    高焕章睡醒之后让小吕招呼赵振涛。赵振涛走进工棚,看见高焕章的精力恢复一些了,就随着吃完中午饭。高焕章又是吃了很少一点,任赵振涛怎么劝也就是吃那一点了。高焕章让秘书和冯和平等人都出去了,抹了抹油嘴说:“振涛,对不住啦,上午在河边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不着咱两的感情,换胡勇,小报告早打到省里啦!骂我高焕章不成形!我们谈工作吧!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要跟我谈很重要的事情!对吧?”

    赵振涛坐在高焕章身边说:“老高,你猜对啦,可你不会想到事情重要到什么程度!我想咱们回北龙谈吧?”

    高焕章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天塌不了,我高焕章在北龙那年的大地震中,死四口,伤两口,天塌地陷哪,不还是挺过來了吗?今天有个蚂蚁挡道,翻不了大车!你说吧!”

    赵振涛镇静地说:“好,我们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就别破坏这个老规矩啦!我很气愤地告诉你,盐化出了大案!卢国营一案有了新的情况,盐化县委柴书记和白县长分别受贿二百万和八十万!雷娟掌握了全部证据!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受贿款,都是从跨海大桥工程中索取的----”他停下看看高焕章的反应。

    高焕章被撼天雷击呆了一样。

    赵振涛说:“老高,你要是不信,这里有材料!”

    高焕章摇了摇头,想站起來,却又跌在板凳上。他想说话,嚅动了几下嘴巴,却又喊不出來。剧烈的颤抖,使他发出嘶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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