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吹得紧,可他的额头还是大汗淋漓。雷娟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叮嘱几句,不要先对柴德发动手,一定要等他与高焕章谈话之后。否则高书记会被无情残酷的现实击垮的。因为赵振涛发现这一阵儿,老高的身体很虚弱,老胃病时常地犯,他常常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到工地。一边顾着工地,还一边操办着全国性的大型扶贫会议。
雷娟立即打断他的话说:“赵市长,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等你的回话!”说完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赵振涛连送她的时间都利用起來了,独自关紧门,抓紧时间看材料。他告诉秘书秘书现在谁也不见。这些大多是跨海大桥的交待材料,还有盐化的群众寄到市纪委和检察院的反应信。大多是告柴德发和白县长的,这些信有的是干部任命上的意见,是柴德发认人为亲,对反对派打击报复。赵振涛此刻对跨海大桥的字眼非常敏感。盐化盐场有个沒署名的工人信中说,李广汉把盐场的周转资金几百万拿去建跨海大桥,出了讨好县里头头,就是自己从中搂钱。为了建设大桥,全县干部群众每人集资二十元。可大桥倒塌了,他们的腰包肥了。苍天哪,我们总说苍天有眼,可苍天的眼睛怎么不睁开呢?我们相信党和政府会揪出这些害人虫的!他看着卢国营交待出的一笔一笔行贿款,其中是有一年春节,他给柴德发小孩子的一笔三十万的压岁钱。行贿是有回报的。柴德发把跨海大桥的工程给了他,把安居住宅小区的工程给了他。再看看工程供应处刘福林的交代吧,卢国营竟然把盐化县小柳村办企业的劣质水泥用在了大桥上。还有大桥验收时,北龙市桥梁监督局验收,柴德发竟然把高焕章叫到盐化來参观,來堵对方的嘴。风暴潮冲垮大桥时,三个人在大桥倒塌时不幸牺牲了。其中就有赵老巩的徒弟肖贵录,赵振涛是认识村里肖木匠的。谁能对他们的死亡负责?仅仅全部推给风暴潮就可以了吗?赵振涛再也看不下去了,霍地站起身,简直是拍案而起:“这些蛀虫,杀他们一百次,都不冤枉!”他真实地发泄着。刚才当他面对雷娟的时候,怨气还沒有这么大。他怕雷娟借火浇油弄出什么大的乱子。
赵振涛情不自禁拍桌子的响声,竟然惊动了秘书郑进。郑进惊惶地推门而入,问赵市长出了什么事?赵振涛不好意思地让郑进走了。他又跌坐下來。他想,我们这些共产党的干部,做着一方父母官,决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位置,决不是一个为自己捞钱的位置。你得真为一方水土喷上一口良心血。眼下,即使你吃吃喝喝,即使你庸庸碌碌,即使你思想保守,老百姓都忍了,可你不能贪国家的钱,坑老百姓的命!如果能谁容忍这样的事情,那么天下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你们都是穷人的孩子,你们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贪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你们知道不知道,人只活一辈子,沒有两辈子人啊!
此时,赵振涛很想对柴德发之流骂一通。
这时,电话响了。是秘书郑进从传达室里打來的,他说盐化的副县长齐少武要见见他。这个齐少武总是在盐化最危机的时候出现,难道他又摸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上次风暴潮他是获利者。这场席卷盐化的廉政风暴到來之前,这个聪明透顶的小伙子又要有什么行动?他是不是又盯住了一把手的位子?近來赵振涛越來越不喜欢这个妹夫了。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他还是得见他一面,必定是亲戚。等齐少武笑嘻嘻地坐在他面前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赵振涛才知道他并不知道盐化的危机。看來雷娟办事确实是很严密的。
齐少武穿着很朴素,说话也是很谦和:“大哥,我这么叫行吧?我是來市政府大院开会的,顺便看看您。怎么,大哥的脸色不好,你身体不舒服吗?”
赵振涛说:“沒什么,海英和孩子都好吧?”
齐少武说:“她们,好,这回海英不找你告我的状了吧?其实,原來都是老爷子闹的。打那天儿,老爷子就看不上我。而我爹呢,又看不上海英,闹分家,闹别扭,就打离啦!”
赵振涛说:“这就得看你多做工作啦。老爷子这头,你得勤跑着点儿,老爹一辈子就是那个脾气,当晚辈的就顺着來吧。你让海英平时替我照看着点儿。小乐,还有四菊,他们都还沒结婚呢!”
齐少武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吧,大哥!哎,大哥,最近你听到盐化方面的什么消息沒有?”
赵振涛知道齐少武又來讨底,就说:“你尽管干你那摊工作,把盐化的金融和企业抓上去,是很不容易的啊。现在要抓住时机,调整产业结构,等待北龙港通航,将來受益最大的就数盐化啦!”
齐少武说:“上边不是号召,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我们最近也搞了开发区,建了不少轧钢厂。县乡村有百十來个!”
赵振涛皱着眉头说:“沿海开放县,要利用本地资源,干什么要上那么多的钢厂呢?”
齐少武很有情绪地说:“柴书记心盛,在地方,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他闹哄,我们作副手的就跟着吆喝。大哥,像你和高书记这样的关系,就少哇!你敢跟他争,敢跟他顶。争了顶了,还不能把你怎么着!你刚來时,我跟你说的那番话看來是庸人自扰啊!我都跟着高兴!”
赵振涛笑着说:“你呀,不能毫无原则的忍让,正确的观点就要争取,我们既要对上负责,更要对百姓负责!对党和人民的事业负责!你刚才说我和高书记的这番话是听谁说的?”
齐少武说:“柴书记说的。哎,大哥,有一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你可别生气呀!”
赵振涛说:“说吧!”
齐少武沒好气地说:“我不想在盐化干啦。柴德发和白县长是铁把子,总是把我划到你这条线上來。事事防着我,大哥,你是知道的,除了你刚來时,我跟你白话一通,后來我说过谁沒有?其实,他们不懂你和高书记的感情!”
赵振涛试探地问:“你不想在盐化,你想干什么?”
齐少武说:“我想到北龙港去,建港。海英问我,你吃得了那个苦吗?我说,大哥这大市长沒白天黑夜的在那里摸爬滚打,我个副处级算什么?我看啊,北龙港是个好地方!将來说不定常出国看看!”
赵振涛笑了:“你真愿去?别后悔呀!”
齐少武咬着牙说:“我齐少武,沒干过后悔的事儿!”
由于天黑了,赵振涛看见齐少武的眼睛像两个黑洞,令人捉摸不透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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