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戳,沒想火碳砰地窜上一股,红红的碳灰落了她一身,烧是沒烧着,却把她的眼睛迷了。沒有比这漫不经心的残忍更残忍了。鲍真想着梁双牙,扶住一棵果树大声哭了,这是一种痛失我爱的哭法。
早晨的炊烟,扭动着上浮,渐渐淡沒在瓦房顶上。鲍真不愿再这么痴下去,疲惫地回到家,看见小村的天空,只剩下白的颜色,一层浅着一层。鲍听芝娘正在做饭。月芝娘问她昨天夜里是不是住荣荣家里了?她嗯了一声,说不吃早饭了,就回到自己的那间厢房里,扯一条被子,蒙头便睡。
吃过早饭,荣荣穿着新衣裳來找鲍真,是送喜帖來的。她也太粗心了,自从鲍真跟崔振广离婚以后,她怎么就沒看出鲍真对梁双牙的情感?荣荣把鲍真拽起來,把自己压抑许久的喜讯告诉鲍真的时候,鲍真竟然沒睁眼睛,说荣荣,祝福你。荣荣傻着,亲热地抱了抱她,说鲍真姐,你昨晚干啥去了?呼你都不回?鲍真仍然闭着眼睛,呼吸里散发着一股草的气味。荣荣摇着她的肩膀,气恼地喊,说,你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鲍真黑着眼圈说,沒好气地吼,有,有!我想睡觉,你走吧!她忽地蒙上了被子。荣荣知道她的任性,经常礼让她。她叹了口气,把素花被子掖了掖,悻悻地走了。听着荣荣的脚步声消失,鲍真毫无睡意。窗前的枣红马,哀哀地叫着,打了一串响鼻。她在被子里,眼睛涩涩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啥?或是比荣荣少了啥?还是梁双牙嫌弃她曾经结过婚?鲍真是不是在他面前显得太随意、太任性?尖刻得使人怵了?鲍真心情烦乱,想想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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