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线,宋书记恼了你,你鲍真在这块土儿上可就栽啦!鲍三爷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荣汉俊喊,我们的鲍真说的再理儿上!宋书记要是主持公道的话,他应该听听群众的意见!人们跟着嚷,鲍真说的在理儿上,荣汉俊哪,你这村长当油啦!胳膊肘往外拧的是你,你当官发财就不管乡亲们啦?良心呢?荣汉俊尴尬地愣了愣,说你们咋冲我来啦?鲍真很响亮地说,姥爷,这份文件借我用用,我去找宋书记!不行咱就对簿公堂打官司,不信就没咱老百姓说理的地方!乡亲们很服气地望着鲍真。荣汉俊村长眼睛灵活地转了转,也软了声说,乡亲们,你们可别误解我,别拿我荣汉俊当仇人,我是没法子哟。然后把难堪的脸转向鲍真,你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把这海口夸出去了,日后的戏由你唱了!鲍真大声地说,我去找宋书记和梁乡长,如果不行,就找县长!咱蝙蝠村的老百姓就不受这瘪子气!老百姓一阵掌声。荣汉俊村长颤颤地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狠狠地将那歌曲关掉了,然后怏怏地回家了。鲍真怔怔地站在人群里,看见鲍三爷勾着腰走了。周五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脚片子一甩一甩地走了,鲍真想把她留住,想问一问她是听谁说的荣汉俊是她爹?可是她不能这样做,看着四周墙一样的人脸,人越聚越多。鲍真知道自己卷进来了,退没退路,只有硬着头皮往前拱了。一瞬间,她看见人群里有梁罗锅那张困倦迷惑地老脸,心腔一热,鼻头酸酸的。
每年的腊月都刮北风。北风哗啦啦地将房顶的积雪刮下来,零零落落地堆到院子里。梁罗锅到房顶上搬弄没搓粒儿的玉米串,被很硬的北风吹歪脖子,鲍真爬上梯子,将老人搀下房来,她又爬上去做老人没干完的活儿。做完活儿,鲍真就去屋里看梁罗锅歪斜的脖子。鲍真问他疼么?梁罗锅说,怕是中了邪风啦,一时半会儿正不过来。老人歪着脖子去村口小卖部打散白酒,瞅见歪歪斜斜的村巷,还觉得满有意思。梁罗锅让老伴儿烤热了酒,连喝了两大碗,说这热酒能祛邪。到了傍晚仍不见老人的脖子正过来,鲍真很着急,说要不要送你上镇医院?梁罗锅摇头说,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讲啥俊丑?这样歪着脑袋看世道,还蛮舒服的,村里的景景物物都正过来了。我没斜着脑袋,瞅啥都是歪的。这年头哇,歪的多了,见怪不怪啦!说着说着眼眶子就抖出老泪来。鲍真知道老人是想儿子梁双牙了。傍晌午的时候,气温回升,到外都滴滴嗒嗒地化雪。这时门口停下一辆摩托,鲍真迎出去一瞧,是城里的赵律师来了。鲍真将赵律师领进自己屋里。梁罗锅歪着脖子怕吓着客人,就派老伴儿过去倒茶递烟,听听梁双牙的消息。赵律师说王秃子也被公安局拘留审查了。梁双牙和王秃子共同提供线索,公安方面捉到了买桥的人,追查到了铁路方面的证明信,铁路方面的责任是很重的。而且铁路方面多年拖欠蝙蝠村的占地费用,由赵律师出面协调,桥低帐给蝙蝠村,等于说梁双牙卖的是村里的财产,卖桥费用全部归村里,梁双牙也就没罪了,这次赵律师是来通知鲍真到城里的看守所接梁双牙回家的。鲍真和梁家人高兴极了。
这天上午,宋书记的舅爷冯经理又来找荣汉俊村长。冯经理瞄准了即将开始的开荒工程。他跟荣汉俊村长一说,荣汉俊村长就将话题堵回去。在村里交提留款的问题上,他虽说跟鲍真发生了分歧,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到啥时候血缘之亲也远不了。荣汉俊村长说,眼下在蝙蝠村,我是丫环带钥匙当家做不了主哇!开荒的款,是鲍真弄来的,工程由谁承包她说了算啊!冯经理不知道荣汉俊跟鲍真的特殊关系,摇头叹道,你这五尺男子汉玩不过一只鸡?叫人家娘儿们家牵着鼻子走,真是老鼠尾上生疮,没啥大能水啦。荣汉俊村长叹说,唉,没跟你说么,这破官我早当够啦,让鲍真折腾吧,我当支书兼管钢厂,她当村长。实际上就是退位了,我干这几年没啥大政绩,也没啥灾祸。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儿。冯经理愤愤地吼,谁说你政绩不多?钢厂的规模多威风啊?没你荣汉俊有今天的钢厂吗?鲍真这东西,是他妈从城里滚出来的妖精,给鼻子上脸,将来有一天会朝你下毒手的!你知道吗?那天我带她到口福斋,是她偷偷给荣荣抱了信,才将梁双牙那小子引去的!你说这女人阴不阴?荣汉俊村长幸灾乐祸地呵呵笑,人精妖精,精了总比我这傻吃憨睡的好!我不行了,可也巴望着蝙蝠村好哇!冯经理沉了脸,静静地看着他,可是荣汉俊对鲍真的所有态度都让他费解。
鲍真回到家里,脑袋沉沉的,想躺在炕上好好睡一觉。进家门儿,看见鲍三爷来给梁罗锅治歪脖病。鲍真红着脸好奇地瞧着,惊得合不拢嘴。梁罗锅梗着脖子瞅鲍真,问她梁双牙的事儿有着落没有?鲍真懈懈怠怠地笑了,梁双牙没事儿了,过几天就会出来。梁罗锅眼亮了,真的?别大意,该花钱就得花钱,这年头兴这个,不破费,梁双牙能出来?你得出去跑啊!鲍真说我有赵律师在跑在办,律师是干啥吃的?鲍三爷一边运气一边说,如今的律师呵,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指着他们准崴泥。鲍真反驳说,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事儿。咱农民以后得聘常年律师啦。鲍三爷不服气,轻轻瞪了鲍真一眼,然后高高地举起了他的铁砂掌。啪一声,铁砂掌重重地茫在梁罗锅的脖颈上。梁罗锅一哆嗦,脖梗子落一排红手印子。鲍真在一旁格格笑。鲍三爷扶了扶梁罗锅的脑袋,惊诧了,梁罗锅的脑袋依旧歪着。鲍三爷的铁砂掌也不灵验了。鲍真听人说过,以前姥爷治这类病号都是冷不防一掌,一掌下去脖子就正过来。鲍三爷人正,人正难除邪,今天是怎么啦?梁罗锅浑身的肌肉收紧了,苦苦地求他,让鲍三爷别走给他再来一掌,说我挺得住,治好了脖子,等我儿梁双牙回家过大年。鲍真听着心头就酸了。鲍三爷吸上一口烟,十分细心地瞧着梁罗锅的脖子。看哪儿都是毛病,也就不知毛病出在哪里了。他扔了烟袋,嗨地一声运了气,又昏天黑地朝梁罗锅的脖子拍了一掌。梁罗锅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脖子根儿虚肿起来,鲍真上前扶起老人,梁罗锅的头正过来了。鲍三爷爷抓起烟袋笑了,戴上油渍麻花的棉帽子要走。梁罗锅给玉环使眼色,老伴儿将事先备好的一袋子弹好的棉花递给鲍三爷,说给月芝带上做双新棉被,我家棉花丰收了。鲍真看着不说话,鲍三爷连连推脱,咱是亲戚啊,我不拿,我又不是去做医的,看着亲戚的情分我才来的。偏偏咋一还一报呢?咱乡间除了一颗血疙瘩心还有啥?说完倔倔地走了。鲍真将姥爷送到门口。
乡里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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