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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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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咳声夹杂着驴蹄声,心跳就紧了,赶紧爬起来透过窗子往外看,新娘姚来香被弟弟搀下驴车的时候,红色的确良面料上衣被车辕上的铁钩刮住了。二弟给她摘下来,她看都没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抬了细皮嫩肉的圆脸儿,小院立刻就被照得粉亮了,荣汉俊心里一喜,被新娘的俊脸吓得口干舌燥,嘴唇爆裂得起了皮。他急忙躺下了,躺在那里还幸福地哆嗦着。

    姚来香没有想到荣家的婚礼这般仓促、寒酸,甚至有点不尽人情。没有人观看到也罢了,荣家连一张红纸喜字都没挂上,这是什么大家族?自己也许是被爹骗了。新娘心里一紧,难道是荣汉林在她身上做的孽被他哥荣汉俊知道了?尽管有些心虚,姚来香脸上也没有新娘子特有的慌乱和害羞,见到荣爷的时候,她的目光比久经杀场的老人还镇定,那副傲气根本没有一点山里姑娘的影子,简直是目中无人。荣爷有意把立功的勋章挂在前胸,家徒四壁,一排排的粮缸,缸盖儿全被扔在地上锅台上,缸里面空空的,老人可炫耀的只有这些奖章了。可是,这对姚来香一点不起作用,她家的笸箩里也有一堆呢。

    姚来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荣爷让汉林把她送进他哥的屋里,荣汉林怯怯地往后退着,好像他不敢见到大哥荣汉俊。老二是怎么了?在青松岭呆了刚刚半个月就变了性格?荣爷推了老二一把,自己把新娘领进了洞房,连晚饭红枣粥也是荣爷给送进洞房里的。荣爷把粥里放进了大枣和栗子,熬好后有些涩嘴又有些甜,这是荣爷在缸里压了三年的陈货。荣爷把姚来香送进洞房之后,曾经吃力地趴在荣汉俊的耳边,悄悄叮嘱他夜里行了房事之后,万万不要喝凉水,喝了凉水就会炸了肺不治身亡,荣汉俊说爹我记下了。荣爷走出洞房看见老二荣汉林穿戴齐整,就觉得青松岭上的生活比蝙蝠乡要好,就跟老二托了底,说你大哥没病,衣裳被要饭的抢了,没有一件衣裳我才让他躺在炕上装病的,老人让荣汉林把衣裳留给大哥。荣汉林答应得很痛快,说我给大哥留下还不行吗?于是,荣爷跟老二荣汉林坐在一起吃饭,荣汉林把一个大米粒儿掉进了脚趾缝里,荣爷的眼睛还给看见了,他慢慢弯了腰用手掰开老二的脚趾,认真地找那个米粒儿,找不着的时候就在炕上摸来摸去,到底将那粒变黑的米粒儿捡起来,放进嘴里嚼了。饭后荣爷想好好收拾一下凌乱再睡,却觉得连半点挪动胳膊力气的都没有了。

    姚来香和妹妹来芳一样,完全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成了荣家的媳妇。一对烫金的红蜡烛缓缓闪吐着火焰,把姚来香照得楚楚动人,她端坐着不说一句话,眼皮垂着,浑圆的肩头也垂下来,可在荣汉俊眼里她身体的哪个部位都在说话。她的身腰很细,肩和屁股到很丰满,上唇微翘,姑娘仰脸望他时,那条垂在腰际的黑辫子在炕沿儿荡来荡去的,越看越不像是山沟里出来的人。姚来香把一对绣着鸳鸯和梅花图案的陪嫁枕头摆好,然后继续盘腿坐着。荣汉俊想到自己与她的第一次,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死怕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女人的脚上不动了,他冷丁把她的双脚搬过来,摘掉薄薄的棉线袜子,就把她的双脚暖在自己的胸窝里。姚来香靠着荣汉俊的被子,被卷里散发着类似驴粪的男人的腥馊气。荣汉俊问她一些话,她什么都没说,就像聋哑人一样。这女人不是狐狸精就是美女蛇,直到荣汉俊把她身上的衣裳扒光,将她白玉般的身子裹入身下,她身上一股浓郁的香气使他沉迷。他不停不歇毫无节制地揉搓着,她显得那么棉软,那么服贴,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温顺于他。他也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媳妇。她不像是他的,好似别人的女人供他白玩一样。

    窗外照进来淡淡的青光,那对蜡烛的红光时明时暗。姚来香还是借着油灯的亮光看见荣汉俊身上一道道红痕,就有一种异样的表情,她屏着气儿的上身摆摆动动,双手像风一样在他肩膀上刮着。她的惊愕还显出她这个年龄对这类事的无知和恐慌。荣汉俊用舌尖去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动了没完没了的驴劲,傍天亮的时候,他已经是第五次爬上姚来香的身子,这一次他劝告自己不要像前几次那样惊惶和急迫,致使未能尽兴就泄了。他把土炕弄得天塌地陷,泡土狼烟。他感觉全身心受用,额头、脖子和耳朵都水汗淋淋。好像有一股热气,慢慢流入他的血脉,浸透他的全身。姚来香的神态也没有一点异样,平静的脸上泛滥着快活和兴奋,没有一丝声响。荣汉俊最后听到的不是她痛苦的一声被撕裂的尖叫,而是听见身后刮过一团小旋风,后脑勺儿上竟然发出嗖嗖的响声。

    一只白蝙蝠从露风跑气的后窗扑了进来,白光一闪,风从荣汉俊的脸上刮过去。荣汉俊精力充沛地鼓捣着身下的女人,身心整个陷进去的时候,浑身的筋骨就兴奋地抖擞起来,他没有被白蝙蝠扰乱视线,他要等到那一点红。他太看中这个了,村里的坏小子们常聚在一块说这个。可是白蝙蝠的出现,让姚来香变得从没有过的疯狂,她的眼光一闪,嫩葱一样白的双手慌乱地掐住荣汉俊的脖颈,继而乱抓他的胸脯,末了是随手抓了炕上的剪刀,冲着荣汉俊的肩头就扎了一下,腥腥的鲜血就喷溅出来。荣汉俊疼痛得喊了一声,夺过新娘手里的剪刀,抬手想狠狠地抽打她一个嘴巴,还是没忍心下手。新娘没见了红,却让荣汉俊首先见了红,他低头用毛巾擦着身上血迹的时候,姚来香却揉了揉眼睛,嘶喊了一声,荣汉俊的一只手腕突然把她捉住,长指甲紧紧扣进他的肉里,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脸色像白蝙蝠似的。

    白蝙蝠涌进荣汉俊新房的时候,有一群黑蝙蝠也跟了进来。因其似似鼠会飞,或名仙鼠、飞鼠。其种类很多,分大小两类:大者为狐蝠、果蝠、犬蝠;小者为伏翼、山蝠、大耳蝠。个别还有食鱼的食鱼蝠,以及吸食其他动物血的吸血蝠等等,故西方人中,有蝙蝠可怕、邪恶一说。而我国分布最广、最常见的是小蝙蝠伏翼。这种蝙蝠捕食蚊虫,对人类有益,常栖息于人家附近或古宅房檐之下,亦称家蝠。蝠与福谐音,于是家蝠就成了家家有福的象征。相传周公所撰《尔雅·释鸟》对蝙蝠便有记载:“蝙蝠,服翼。”唐代大诗人元稹亦有《景中秋》句:“帘断萤火入,窗明蝙蝠飞。”足见华夏民族自古便与蝙蝠亲密接触。

    荣汉俊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血,抱起昏迷的姚来香,慌乱中喊女人又喊爹。荣爷住在了对面西屋,他听见了堂屋噗啦噗啦的响声,而后听见洞房里儿子的吼叫,又隐约听见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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