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有妇之夫的节操呢
夜风肃肃,陈霁的眼干涩得就像戴了半个月的隐形眼镜,肿胀得难受。
叶三十五与叶忘一前一后地站在她的身边,她往前走,看到的是咒术师不可避免的绝路,往后走,是山穷水尽后的最后一点柳暗花明。
陈霁仰着脑袋,暗夜里,叶三十五那张忧虑的脸愈发凝重,竟然不知不觉与c的脸重合起来,恍惚如鬼魅。
她突然想起从照片里逐渐消失的外公叶济申,想起因为被歧视而扭曲最终堕入邪道的姑婆叶济言,她想起因无知懵懂受人利用最终付出沉重代价的母亲,想起受咒后灵魂在外漂流十七年的父亲,想起年轻守寡独自扶养女儿的年迈外婆……
如果咒术师能够走出黑暗的历史深渊,如果他们能避开诅咒、杀人、被杀的死循环,他们一家,包括更多与咒术师相关的家庭是不是都能避免这些无谓的悲剧。
没有人会再失去,没有人会再孤独。
没有人会再经历她的痛苦。
“我要改变的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叶忘微笑,“陈霁,你愿不愿意帮我?”
陈霁低头,“你给我点时间。”
陈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便走出房门,对等候在门外的人说:“帮我把叶忘叫来吧。”
叶忘还是昨晚的那一身装束,双眼微红,显然一夜未睡,唯独脸上的笑容不变,“你有决定了吗?”
陈霁坐在床边,腰背挺得笔直,“我答应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有条件,也希望你能答应。”
叶忘看上去心情不错,“你说。”
陈霁点点头,说道:“你现在放我走,我还有一件事必须现在去做,等我完成了那件事,我再回来找你。”
叶忘皱眉,“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陈霁诚实以对。
叶忘又问:“你要去哪?”
陈霁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叶忘忍俊不禁,“那我怎么知道我现在放了你,我还能再见到你?要抓你可不容易……陈霁,我拿什么来信你?”
“你不得不信我,”陈霁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忘,“就像我也不得不相信你的理想,并且最后与你一起为之奋斗。”
叶忘已经抓到了陈霁,如果他只是想操纵她的身体,那么大可像对待之前的咒器那般对待陈霁——锁进八角宝楼,一了百了,可他却选择向陈霁推心置腹,这是他的诚意,恰恰也证明他需要陈霁的合作。
但凡合作,便必定有商量的余地。
叶忘“噗嗤”一笑,乐呵呵地看着陈霁,“要不是你晚我这么多岁,我一定追你。”
陈霁上下扫了眼叶忘,敬谢不敏道:“我不需要一个长得比我漂亮的男朋友。”
叶忘哈哈笑了一阵,最后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保证与我定时联络,我是个军火商人,在商言商,诚信为本。”
陈霁答应了。
陈霁从叶忘的大门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背着她落在酒店里的背包,身后跟着瘸脚的泰顺和满面阴霾的叶三十五。
“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走出这栋屋子。”泰顺昏睡了一夜,许多事并不明白,但他没有多深究,只是问陈霁道:“师父,我们现在要去找青狐吗?”
陈霁点点头,正要说话,叶三十五踏前一步,抢先说道:“不管我们现在去哪,都得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拿一样东西。”
陈霁问他是什么东西,叶三十五却只是神神秘秘地说到了就知道。
陈霁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她坐在叶忘送给叶三十五的另外一辆车上,安静地看他拐过几条大街,等了几个红灯,最后停在一家普通的旅馆大门外。
十五分钟后,叶三十五捧着个沉重的包袱回来了。
“什么东西?”陈霁开口问道,后座的泰顺也好奇地探过脑袋。
叶三十五一层层揭开布结,陈霁一开始还觉得这些布料眼熟,等到她看清包袱里裹着的花盆正是他们家阳台上用来种植兰花的那一个后,她突然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么会忘记,那一天正是青狐亲手挖掉那盆里的兰花,将桃花树的根和白狐的骸骨一起埋进这盆里。
叶三十五解释道:“那天我回到家里找你,你不在,你父母也没有回来,我在客厅里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我找了半天,最后确定声音是从这个花盆里传出来的,我记得你和青狐都很宝贝它,我不敢把它单独留在乱糟糟的家里,就一起带出来了。”
陈霁颤着手接过那个并不沉重的花盆,她紧紧抱着它们,过去那些回忆一点点涌进心头,刺蘼的死,桃夭的消失,还有那只从未谋面的白狐。
明明只是过了一个月,她却有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落寞感。
泰顺不明所以地看着陈霁,喃喃唤道:“师父……”
叶三十五小心翼翼地看着陈霁,“……这里面的是妖怪吧?他们怎么了?”
陈霁摇摇头,不答反问:“你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叶三十五挠挠头发,回忆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隐隐约约的,听上去像歌声。”
陈霁点点头,“这些还是得留到青狐回来才能判断。”
叶三十五点头笑道:“不管怎么样,我把它带过来了,看样子也是带对了。”
陈霁微微笑,“谢谢你。”
她一笑,叶三十五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泰顺看得有趣,但是碍于和叶三十五不熟,不敢乱开口,便只是笑着缩回后座。
车子行驶一段时间后,终于在夜色初降时进入前几天的农大校园,宽阔的两侧绿地上,成排的紫荆花树依然浓烈绽放,丝毫不为时节所困,陈霁一下车,头顶上便落下一枚柔软的花瓣,她拈下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心中悲凉。
今夜不知何故,花树下除了他们三人,竟再无一人,路灯照射出的黄光孤零零地打在紫红双色花瓣上,隐隐透着寂寥的诡异。
陈霁走到当初带走青狐的树底下,举目四顾,用只有自已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青狐,你在哪?”
“青狐,你在哪?”
“呜……”一声痛苦的呻吟从趴倒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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