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看着脚下翻腾的云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上了龙船,龙船乘风,驶向东海。
自己好像只是问了下舅舅那龙太子的姓名?然后自家舅舅并一干长老就微笑着把她推上了龙船。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遇险好么,刚刚死里逃生好么!结果回凤凰城凳子还没做热就被送了出去。
“小殿下。”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苏音回头,“龟丞相啊。”
为什么连这个号称万年不出龙宫的龟丞相也跟了出来?
“再有几个时辰便到东海了,小殿下在船上住得可还舒服?吃的可和胃口?”
龟丞相进来总是一脸祥和地打量着她,眼睛笑眯眯的,那感觉像是在看自家孩子一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倒教苏音有些不自在了。
她干笑两声,“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走进船舱内,一个杏黄衣裳的小人儿左手托腮坐在窗前,右手拿起一块水晶龙凤糕往嘴里投。
“阿昭,我佩服你的也就这点,胃能通海啊,而且好像吃什么都不会腻……”
“哪有!”阿昭鼓着小腮帮子,嘟嘴道:“我现在嘴也变叼了,一般美食还真入不了我眼的。”
苏音望天,这话反正她是不信。
“你说……敖仪他请我们来东海做什么啊?”
“是请你,我本来想留在凤凰城的。”阿昭嘟囔道。凤凰城中那么多好吃的,她居然呆了不满三天就要离开了!她想起被苏音强行拖来的情景,似乎仍有些不满。船上的食物质量有限,所以这些天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现形睡觉中度过。
苏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抱怨,叹气道:“阿昭,我觉得你哪天一定会让人用一桌吃的拐过去的。”
阿昭闻言眨了眨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歪头问道:“那有什么不好吗?”
“……”
苏音转身坐下,通过舱门,她看见敖仪负手立于船头,衣摆随风舞动。她伸手撑住下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龙船缓缓停了下来。苏音此前不是没来过东海,却真的是头一遭走访东海龙宫。整片龙宫被一座巨大的结界笼罩着,结界像一个气罩,隔绝了罩外一望无际的东海海水。
纵然她走访过的宫苑无数,仍不免为眼前金碧辉煌的群宫所震撼。
龙宫内长桥卧波,复道行空,亭台楼阁数不胜数。苏音所经之处,脚下踩的要么是白玉,要么是金砖,要么是海底特产的黑藏石,要么是天山挖掘的花理岩。地下随处散落着拇指大小的珍珠,如同沙砾般遍布。再说那及人高的珊瑚,在九重天上也不多见,此时却被随意摆放在道旁以作装饰。
敖仪见苏音目光所及是一丛红珊瑚,轻笑道:“这不过是千年珊瑚,你若喜欢,我那有成型万年的上品,送与你便是。”
真他奶奶的富裕啊!苏音一边婉言拒绝一边兀自琢磨着,这东海龙王一年要收多少纳税和贡品,才能把自家龙宫打扮成这幅模样?
敖仪亲自把苏音领到了她暂住的宫殿前,这宫殿显然也被精心装饰过一番,殿内铺着精美刺绣的红毯,踩上去软软的,八根金龙柱上嵌得满是珠宝,连房梁上都镶着夜明珠。
“你近日来可有什么出游计划?”
“计划啊……我就打算随处逛逛。”
“你对东海不熟,要找人作陪吗?”
苏音灿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本就是出来散心的,一个人静静就好。”
“散心?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这话在凤凰岭时被人问了不下十遍,她实在不愿再多做解释了,随便扯了个幌子道:“呃,你知道的,女人一生总有一段时期,会变得郁郁寡欢、喜怒无常,这俗称更年期,你不用理会,我过阵子就好,过阵子就好。”
“……”
苏音干笑,眼往别处瞟,看见了桌上摆放的果盘时,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摸了摸袖筒,又摸了摸袖筒,里面两袖清风,空空如也,她猛地起身——
“糟了!”
“怎么了?”
“阿昭不见了。”苏音扶额,那家伙八成是独自跑出去觅食了,该不会随便闯了个民宅去抓鱼吃了吧?
“阿昭?就是你带来的那朵花儿?”敖仪见过她几次,不过几次见面的时候她都现出原形在睡觉,所以敖仪也只见过她的花儿形态。
“嗯,船停航的时候她还在睡,我就把她装袖子里了,怎料一个没注意,居然教她遛了。”
“无妨,龙宫境内很安全,我过会儿派人帮你找找。”
苏音点头道谢,敖仪又与她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宫了,有些事也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才好。
敖仪独自一人行走在珠石路上,寻常仙人的府邸用卵石铺小路,龙宫用的却是大颗大颗的珍珠。穿过珊瑚林时,他突然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
“救命啊!”
敖仪蹙眉,这是龙宫境内,按说安全得很,怎么会有人呼救命?
于是身影一闪,想去查看一二。不料刚定下身,便听“砰——”的一声,一团杏黄色的身影撞进了他怀里。
“唔,”来人不满地揉着额头,抬头刚要说什么,忽听身后那个愤怒的鸟鸣,下意识地一闪躲到了敖仪身后。
敖仪抬头,昆鹄?
追溯本源,这昆鹄一族乃是鲲鹏的后代,虽然几经杂交,实力比之鲲鹏这种上古大亨已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依旧秉承着鲲鹏的一大特性——遇水为鱼,陆上为鸟。因为整个东海龙宫皇城被巨大的气罩所笼罩,所以它此刻是鸟儿形态,正张着巨大的双翼狠狠地盯着那黄衣女孩,见她不跑了,翅膀一缩,便俯冲下来!
又是“砰——”的一声,那昆鹄被一个光罩反弹出去老远,它警惕地望着敖仪,眼中略带几分惊恐,却依旧愤怒地嘶鸣着。
敖仪挑眉,按说昆鹄不是暴脾气的种族。于是将身后不明身份的小家伙拽了出来,“你怎么惹到它了?”
女孩看那昆鹄被眼前的玄衣男子击退,本是一喜,听到他问话,才灿灿道:“嘿嘿,我、我就是去摸了摸它的蛋。”
敖仪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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