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鬼
屋里静静悄悄的,家里经常喧嚣的电话铃声,这两天也哑巴了。
邵波副镇长把方便面下到锅里,皱着眉头呆呆的发楞,耳边又响起老牛的话:“小邵啊!别有思想负担,年轻人吗?性子急,有点火气是难免的,这个熊所长,唉!办起案来,还真鼻子对鼻子、眼对眼,上钢上线……”
“不吃方便面,不吃方便面,就是不吃……”儿子小强在厨房门口,跺着脚打滚的哭。邵副镇长从梦中惊醒,见儿子正流着眼泪倔强地对自己大喊。
“小毛孩,谁说我又下方便面给你吃?”
他附下身要拉起地下哭闹的儿子。
“我都闻到味了,大人都爱骗小孩!”
“我们小强长大了,都上幼儿园中班了……”
“又哄我吃面了,不吃、不吃、就不吃!”小强说完又在地上打滚的哭闹。
自从在家休息以来,每天中午哄儿子吃饭已成为邵波的必修课了,平时那些领导和朋友的电话都不见了,连一个安慰他的电话也没有了。今天他看见儿子这种蛮横的态度,心中的火气不由的生了起来,扒开儿子的裤子举起巴掌,落在孩子的屁股上。小家伙也不是好惹的,扯开嗓门就嚎叫起来。
邵波越听越生气,又举起巴掌,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住手!不许打我儿子!”妻子马荣从天而降,满脸怒气的出现在门口。
“你嚎什么?都是你调教出的好孩子!”邵波把满肚子的怨气都喷向妻子。
“放屁!你嫖妓也是你妈调教的吗?”马荣反唇相讥。
这句话刺穿了邵波脆弱的心尖,他满肚子的气不打一处来:“你混蛋!臭娘们!”
“我混蛋?我是臭娘们——不臭你就不会在外面惹一身骚——”
“你……你……”
“我什么我?你还有脸说?去听听大街小巷三寸高的孩子都在议论谁?”
“臭三八!你听谁胡说八道!”邵波随手拿起锅台上的一只瓷碗摔在了地上。
“姓邵的,你这个王八蛋!你骂我三八,你凭什么骂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她抓起桌上的东西就乱砸。“你干得不要脸的事,我在医院里都不敢抬头看病人的目光。我在单位躲着同事走;在街上,我前面走,后面就有无数人戳我的脊梁骨!”
小强站起来抱住妈妈哭的更痛了。
邵波正在发呆,一只摔碎的茶杯撞到墙上,反弹到他的鼻梁上。他鼻子一阵麻木,鲜血涌了出来。一股绝望的念头袭上他的心头。他一只手抓住门框把头向墙上撞去。
“我活累了!在单位被欺负,来家受气,这哪里还像家样?这日子还有啥过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说完转身向窗外奔去。
突发的情景吓懵了的马荣,她还没反映过来,邵坡的一条腿已经伸到窗外,眼见他就向楼下跳,马荣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伸手抓住邵波的衣服,死死抓住他喊:“不要、你不要、我不要你跳!”
“别拦我,别拦我,我还活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你死了我怎么办? ”
小强早吓得停止了哭,站在墙角喊:“妈妈、妈妈……”
“别拉我,我不活了!”
“你跳楼,我也跳;我们先安排好儿子才跳。”马荣对儿子喊:“快!快来帮妈妈,抱你爸爸的腿。”
小强扑过去,两只小胳膊死死抱住邵波的腿,哭喊着:“爸爸,我不闹了。我吃面,我吃面……”
邵波慢慢无力的倒在妻子颤抖柔弱的怀里,痛哭流涕。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都怪我,都怪我!”马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就罚伍千元钱吗?乡里一些干部罚一万,一万伍千的不是有很多人吗?我妈给两千,我哥借两千,配上这个月我们的工资,我们能把欠的帐能还上;咱发钱买教训了,以后别和姓牛的顶了;天塌压大家,山羊镇不靠你一个撑;胳膊扭不过大腿,让他姓牛的在山羊镇糟蹋去……”
邵波听到马荣温暖的话,哭的更痛了,“我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没有啊!苍天为证——那是诬陷、诬陷!可我不交罚款姓熊的就要向上报,还要让纪委插手,纪委那个姓王的更贪婪,要是来查,好人……姓熊是她妈的成心和姓牛这帮人的一鼻孔出气……”
“大家都知道你是冤枉的,火锅城张老板前天说,去年你陪广州的商人喝多了酒,是他和女服务生扶你到休息室的……”
“这事一时解释不明白,我真没脸见人……”
“这有什么?你那是为了工作喝多了酒,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山羊镇不让干,咱明天向组织申请,调走。留他姓牛的在这兴风作浪,再没人拦他了……”
“我心理难过,憋的要死……”
“别想不开,镇里的一些干部不都偷偷摸摸的去派出所交罚款了吗?老马都快退休的人了,不也交了八千元罚款吗?老马,老了、老了!临退休末了也给带顶帽子。昨天他老婆还守在他病床上,对着医院的大门扯着嗓子骂,骂那个没心肝的人,整她家老马的黑材料。老马工作一辈子把心血都流在山羊镇,就因为今年春天陪上海客人酒后和服务女生勾肩搭背,为此犯了事,他老老实实的给熊所长陪尽小心不算,还乖乖的交了罚款。熊所长是看他年龄大的份上才允许他交八千……”
“你信吗?打死我也不信老马和女服务生有染;他有前列腺炎,去年抗洪抢险他得了寒病一直没好清。”
“唉!我信他,更相信你,你们肯定不会当冤死鬼?可是由不了我自己,想一想我就不是味!”
“我真是没意思活了!有冤无处伸……”
“小邵,别难过,一些干部都忍受了窝囊气——到底怎么回事,三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说老牛的这一招也够费尽心机的。真能成冤死鬼么?夏天快过去了,秋天还会远吗?”……
审批项目
乔治光急得如热锅蚂蚁一样在牛书记的办公室门口转来转去,瞅得眼痛也没看见书记屋里安静;一些干部还是不断出出进进;他终于咬着牙硬着头皮走进屋。
屋里坐满了人,大家见乔治光进来,像没看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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